司王室车马内侍官署,派车接送*员自然是奉秦王之命。李斯当即向郑国告辞,疾步出府,在车马场上高高伞盖青铜轺车辚辚而去。
轺车出官邸坊区,没上王城大道,却绕过王城直向北门驶去。李斯不便公然询问,心下却不禁溢出些许郁闷。轺车向北,不是去北阪,必是去太庙。便是说,此行未必定然是秦王召见,纵然是秦王召见,也多半不是大事正事。毕竟,秦王只要在咸阳,议政从来都是在王城书房。李斯目下最上心者,是自己这个客卿之身究竟落到哪个实在官职上?河渠事完,后续事务已经移交相关官署,李斯这个客卿便虚起来。回咸阳两月有余,上下忙得风风火火,除擢升并安置郑国,朝会始终没有涉及人事。虽然李斯明白,郑国已经做大田令,秦王绝不会闲置自己于客卿虚职,然真章未见,心便始终悬着。
“客卿,敢请下车。”
驾车内侍轻轻声,李斯蓦然回过神来。
二、嬴政第次面对从来没有想过大事
太庙松柏森森,幽静凉爽,嬴政烦躁心绪终于平复下来。
夜来场透雨,丝毫没有消解流火七月热浪。太阳出,地气蒸腾,反倒平添三分湿热,王城殿堂书房处处挥汗如雨,直是层层叠叠蒸笼。按照法度,每逢酷暑与夏日葬礼,王城冰窖都要给咸阳城所有官署分赐冰块以镇暑,如同冬日分赐木炭般。分冰多少冰砖大小,以爵位官职之高低为主要依据,同时参照实际需求。譬如昼夜当值城防、关市等官署,职爵低也分得多;经常不当值驷车庶长官署,职爵虽高,也分冰很少。国君驻地王城殿堂、书房、寝宫,自然是处处都有且不限数量。唯其如此,王城历来不惧酷暑,任你烈日高照,王城殿堂却处处都是凉丝丝。可自从嬴政亲政,咸阳王城便与天地共凉热,再也没有那种酷暑之中清凉气息。因由只有个:冰块镇暑要门窗紧闭,否则纵是冰山在前也无济于事,而嬴政最不能忍受者,恰恰是门窗紧闭憋闷。寻常时日,嬴政无论在书房还是在寝宫,历来都是门窗大开,至少也是两对面窗户大开,时时有穿堂清风拂面,心下才觉得安宁。每逢夏日,嬴政宁可吹着热风,也不愿关闭门窗教那凉丝丝冷气毫无动静地贴上身来。事情不大,可历来规矩法度却是因此而大乱。第桩,嬴政昼夜多在书房伏案,无论赵高叮嘱侍女们如何轮流小心打扇送风,酷暑时节都是汗流终日,终致嬴政身红斑痱子。打扇过度,又容易热伤风,实在难煞!第二桩,所有内侍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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