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节令,中原二十四节气,齐国却是三十节气。譬如祭神,中原只祭拜天地,齐国却祭拜八神——天主(天)、地主(地)、兵主(蚩尤)、阴主(三山)、阳主(之罘山)、月主(蓬莱)、日主(成山)、时主(琅邪)。方氏方士能为天主,可见其神位之尊崇异常。
然在此时,方氏俗族却突然在齐国消失。
十余年后,巴国崇山峻岭中驶出艘艘大船,满载丹砂从江水东下入云梦泽,再从海路北上之罘,船头大旗竟赫然飘扬着方氏族徽——只巨大变形海龟!
原来,已经成为“天主”第四代方氏方士周游天下,踏勘出个巨大秘密——巴山蜀水间有天成丹砂,若得垄断之利,非但富甲天下,更是称雄神业!此业既大,自然非方氏莫属。然要已经在齐国欣欣向荣渐成望族方氏千里跋涉举族迁徙,则风险更大。毕竟,海族有冒险漂泊之天性,经过半年多议论筹措,没有方士之身方氏俗族竟断然举族南下。为尽快踏出丹穴,方族在云梦泽西尽头弃船登陆,沿着彝陵北岸山地跋涉直上。半年之中死伤族人三百余,终于在江水北岸山地找到丹穴,由是开始掘丹之业。
丹者,辰砂也,俗称朱砂,为方士炼制丹药之不可或缺材料。而所谓丹穴,便是朱砂矿井。方氏既知方士之需,又明天下丹药需求之势,操起这寻常商人匪夷所思行业正是得心应手。踏勘出丹穴之后,方氏便举族定居巴山,面量力掘丹,面全力造舟。掘出之丹便装舟东下,进入齐国,则由方氏方士请准国君或贵胄以重金买下,而后再将所得之金三分:份留中原营造商社根基并供本族方士之需,份供族人生计,份雇佣各色山民水手扩大采掘并建造大船。如此两代人光景,方氏已经是富甲巴蜀。及至秦惠文王时司马错进军巴蜀、秦昭王时李冰入蜀治水,方氏已经在巴东山地经营六代百余年。
如此实力大商,天下却是片朦胧。也是方氏素有隐秘行事族风,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泄执业秘密。被方氏雇佣山民与水手,只被告知采掘之物是中原建造宫殿用红石,其余严禁打问;所有丹砂交易,都是方氏商社嫡系子弟亲自经办,从不假手他人;更有奇,方氏从来不在秦国经商,而只在山东六国与胡地奔走。如此来,秦国朝野竟是极少有人知晓藏匿在巴山蜀水间这个巨富大族!而中原商旅所知者,也只有方氏在山东列国所开寻常商社。惟其如此,方氏之富对天下商旅始终是个影影绰绰谜,博闻多见如吕不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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