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节,公孙龙子带着十三名高足由春申君陪同来苍山。荀子以蒙恬之法对之,只与春申君悠悠然坐在山坡兰草中,听老而弥辣公孙龙子与苍山弟子们轮番大战。也是三日三夜,公孙龙子终归还是“今日拜服”。此番论战,李斯韩非陈嚣甘罗鲁天大显才学,被春申君呼为“苍山五才”,各赐每人精工编织兰草冠佩套,学馆少学弟子们每人赐酒斗;馈赠公孙龙子青铜轺车辆、郢金两百、兰陵酒三车、弟子每人顶兰草冠。由是满山欢呼,两门弟子各各盘桓论学,荀子与公孙龙子慨然叙旧,苍山学馆整整热闹半个月。
倏忽大半年,鲁天已经成颇得学子们喜欢小师弟。
三位秉性大不相同大弟子,都与鲁天甚为相得。总领学馆事务大弟子李斯,觉得这个小师弟学问颇丰又精干利落勤快异常,但有空闲便来帮他打理琐碎事务,从来没有出过件差错。韩非乃韩国贵胄公子,锋棱闪闪又傲骨铮铮,更兼口吃语迟,寻常便是独来独往,很少与学子们亲密过从,与李斯恰成鲜明对照,在少年弟子们中便得“热李冷韩”之名。便是如此个人难相与韩非,却偏偏与这个新入馆小师弟说得相投,动辄便从少学弟子群中拉走鲁天去僻静处论辩驳难,说便是两个时辰。小甘罗愤愤不平,便时常嚷嚷:“韩非学兄忒也偏执!只与鲁天论学,等便如此不肖?”韩非闻之便是冷冷笑悠然吟唱:“鲁天见识寻常,博闻强记多才多艺,却在之上也!如此活典,交谊有益也!”陈嚣却是敦厚实诚之人,觉得小师弟鲁天虽然年少,却是信言信行毫无浮华之气,说起典籍学问也没有韩非那般无端傲气;便时常借机相与,或上山采撷兰草药材,或在李斯处讨得个出外差事,总要请准这个小师弟做帮手,路娓娓论学不亦乐乎。班少学弟子们也觉得鲁天才学出众,人却比小甘罗谦和许多;谁有难处但找鲁天,这个新师弟都会热忱相帮绝无任何推委之辞;时日久,便也纷纷将鲁天视为可交之士。少学领班小甘罗很是不悦,每每寻衅鲁天缝隙琐事打嘴仗,鲁天却都是呵呵笑得阵便回避开去,任甘罗红着脸絮叨只句话不说,甘罗嘟哝得阵没脾气便也喜笑颜开。
冬日来临,苍山学馆静谧许多。
荀子办学育人,很是讲究方法,宽严有度,松紧得宜,与战国诸子大不相同。自孔子开私学,春秋以至战国,诸子私学已蔚然成风。同为私学,诸子育人之法却是风格迥异。四大显学之中,儒家墨家最为严格,教学各有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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