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差矣!”吕不韦起身离开书案便笑,“有非秦之嫌,秦王要死,明正典刑正可安国护法,何用足下弄巧成拙也!”
“先生见识果然不差!”蒙面人双手交叉长剑抱在胸前,“在下敢问:秦王若怕负恩之名,不愿依法杀你,而宁愿先生无名,bao病而亡,岂非可能之事?”
“足下之谬,令人喷饭也!””吕不韦朗声大笑,“负恩之说,岂是秦法之论!商君有言:有功于前,有败于后,不为损刑;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此谓功不损刑,善不亏法!执法负恩,六国王道之说,儒家仁政之论而已!秦人若有此说,岂非狗尾续貂也!”“自己可笑,反笑别人,先生不觉滑稽?”
“愿闻指教。”
“朝堂之上,先生公然以王道之论非议秦法,非议商君,主张宽政以济秦法。今日之论,却是秉持商君而驳斥王道,驳斥仁政。前持矛而后持盾,不亦可笑乎!”
茫茫,吕庄书房灯光却直亮着。
“先生,有客夜访。”
“几多时辰?”吕不韦看看神色紧张西门老总事,也有几分惊讶。
“子时三刻。”
“没有报名?”
“足下有心人也!”吕不韦慨然拱手,“雪夜做访客,请入座叙谈。”
“先生有得说便说,毋得说在下便要做事。”蒙面人冷冰冰伫立不动。
“既然如此,且听答你之说。”吕不韦不温不火侃侃而论,“非秦法,惟非秦法之缺失,而非非秦法之根本。非秦政,惟非秦政之弊端,而非非秦政之根基。非商君,惟非商君之偏颇,而非非商君之大道。朝堂之论,吕不韦非其缺失也。今日之论,吕不韦护其根本也。持宽政,乃就事论事之宽,譬如有灾当救,譬如有冤必平。惟其如此,秦法秦政方能拾遗补缺日臻完善,使秦终成泱泱大国。而王道儒家之仁政,却是本体仁政,是回复井田礼制之仁政,与吕不韦所持之济秦宽政,何至霄壤之别也!朝堂之论,吕不韦秉持之宽政,正是以秦法为本之宽政。今日之论,吕不韦驳斥王道仁政,却是复辟井田礼制之本体仁政。子说之矛非矛,子说之盾亦非盾。既无子说之矛,亦无子说之
“蒙面不名,多有蹊跷。”
“请他进来。”
“非常之期,容老朽稍做部署。”
“无须。”吕不韦摇摇手笑,“若是刺客,便是民心,民要死,便当该死。”
“先生错也!”随着粗沙生硬声音,厅门已经无声滑开,股寒气卷着个斗篷蒙面黑色身影突兀伫立在大屏之前,“安知官府王城不要足下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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