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留国参与朝会,嬴异人自然允准。此时李冰要说话,朝臣们便是片肃然。
“老臣以为,理国之要,首在朝制。朝制不明,万事紊乱也。”李冰声音低沉,然却中气十足,整个大殿清晰可闻,“何谓朝制?首在君权。君权之要在,则安,二则乱。凡二,做应急之策可也,立为定制则不可也!譬如当年宣太后摄政,根源在昭襄王少年回秦,主少国疑,乃形势使然,不得已而为之也!故朝野无异议。目下秦国已经大不相同,新君年逾三旬,历经磨难,堪当公器大任,何能再做政多头之朝制?今日朝会,太后训政首当其冲,似乎太后摄政已是定制,太史令提出非议,自是在所难免。谚云:大邦上国,不以人之好恶立制。太后喜与不喜,自当以邦国兴亡为本,而不当以己之好恶为本。故此,老臣请朝会先行议决:明君权,废摄政,纲举目张!”言落点,戛然打住。
“好!老臣赞同!”驷车庶长老嬴贲嗵嗵点着竹杖,“老太守洞若观火,合乎法度,合乎祖制!秦国王族向不干政,太后乃国君妻室,王族嫡系,自当遵从王族法度,安居太后尊荣可也!”
“臣等赞同!”所有郡守县令异口同声。
“臣等赞同!”卿臣席十位大员也是异口同声。
“臣等赞同!”将军席声齐呼。
大吏席区却是别有气象,此起彼伏地片片报名呼应。先是声“廷尉府属官赞同!”接着声“太子傅属官赞同!”此后各暑声声连绵不断,大殿嗡嗡震荡不绝。呼应之声落定,殿中却是片异样沉默,大臣们目光不期然齐聚向蔡泽。
席次最多丞相府属官竟没有人说话!
战国通制,朝政以开府丞相为枢纽,属官以丞相府为轴心。所谓开府,便是丞相府依法设置若干直属官署统处置日常政务。这些直属官署与各大臣属官不同处在于:各大臣属官是本司(专业)之划分,譬如廷尉府有狱丞、讼丞、宪盗等属官,太庙令府有祭祀、卜人、庙正等属官;丞相府属官则是综合性领域划分,譬如行人(职司邦交事务)、属邦(职司附庸部族与属国事务)、甬(职司徭役事务)、工室丞(职司工匠)、关市(职司市易税收)、司御(职司官道车政)、长史(职司文挡)、府(职司府藏)等等等等;战国后期之秦国疆土不断扩张,丞相府直属官署已经增至二十余个,实在是“大吏”中最最要害力量。秦昭襄王后期丞相府多有模糊处,从法度说依然是开府丞相制,但由于蔡泽封君后事实上脱离相权,时不时与太子嬴柱“兼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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