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且慢。”蒙骜步上前摁下王龁长剑,转身冷笑道,“自承护法安国,先生便当对目下朝局做个通说。隐而不说,难免人疑。”
“两位老将军如此武断,何曾有说话余地也!”吕不韦慨然叹息声,“在下不期然临危顾命,与太后新王议定第道诏书便是临难止兵,急召两位老将军还都。此应急首谋也,安得有不告之密!方才吕不韦从纲成君处匆匆赶来,亦是要迎候上将军先告章台之情。不想步来迟,新王未曾立见上将军。此中因由,仓促间何能立时分辨?少上造不容分说先诛人心,竟指吕不韦宫变!如此威压,谈何国事法度?谈何共赴国难?”王龁冷冰冰道:“你若信得等,班老军何消说得?”
“要说不信,只怕促成大军东出在外才是上策,何须急诏止兵又召两将军入朝?”
“好好,来回捣腾个甚!”蒙骜
赳赳大步过来道:“敢问太子傅:上将军奉诏紧急还都,新君竟是不见,莫非章台之变不可告人!”如此强硬无礼已经大非常态,蒙骜却铁板着脸无动于衷。吕不韦心下不禁沉,思忖间肃然拱手道:“少上造若以为章台之夜有不可告人处,自可公诸朝野诉诸律法。若无凭据,还当慎言为是。”王龁怒冲冲道:“老夫不知慎言!老夫惟知国不可日无君!既为国君,何能召臣不见臣?老夫明言:若有人胁迫国君隐朝,数十万秦军绝不坐视!先王弥留之际,太子傅乃惟顾命,对国君行止该当有个说法!”王龁为秦军资深猛将,战功卓著禀性刚烈,其少上造爵位仅仅比上将军蒙骜大上造只低级,若只从爵位说,比目下吕不韦官爵还高出几级,情急之下便大有威压之势。
“少上造之意,章台之夜直是场宫变?”吕不韦冷冷笑。
“你只说,新君反常,是否受制于人!”
“胁迫君王者,自古惟重兵悍将可为,他人岂非白日大梦?”
王龁正待发作,旁边蒙骜却重重个眼神止住,随即拱手道:“先生自可斟酌:朝局之变若告得等将士便说,若涉密无可告知,老夫即行告辞!”
吕不韦肃然道:“上将军乃国家柱石,何密不可预闻?上将军长子蒙武,更是新君总角至交。新君信不过上将军,却信得何人?”
“惟其如此,新君不见老夫,令人生疑!”
“上将军若味杯弓蛇影步步紧逼,恕不韦无可奉告!”
“大胆卫商!敢对上将军无礼!”王龁须发戟张长剑出鞘个大步逼上来。
吕不韦傲然伫立:“护法安国,死何足惜?王龁恃功乱国,枉为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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