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开间厅堂宽敞简朴,脚底色大方砖,几张大案前也都是草席张,没有地毡,没有青铜大鼎类名贵礼器,连正中那张大屏也是极寻常木色。蒙骜打量番不禁笑道:“人言吕氏富可敌国,不想却如此简朴也。”肃立旁西门老总事回道:“义不聚财。家先生又素来厌恶奢华,财力雄厚时也是如此。”蒙骜点头声好,便站起来笑道:“相烦家老知会先生:他给老夫道难题,老夫要向他讨个通晓仓储者。茶水没工夫消受,告辞。”说罢拱手便赳赳大步去。
蒙骜没想到是,当夜二更,那个家老带着吕不韦封书简与三个中年人竟到上将军府邸。吕不韦书简只有两句话:“遵上将军嘱托,派来三名仓储执事,上将军但以军吏待之可也。彼等若立得寸功,也是立身之途,不韦安矣!”西门老总事说,这三个执事都是当年吕氏商社干员,专地经管陈城大仓,十多年没出过任何差错。蒙骜问得几句,见这三人个个精干,心下大是宽慰,立即下令长史给三人入策定职,先留中军大营听用。
次日黎明,蒙骜带着战时全套军吏风驰电掣般出咸阳。
月之间,蓝田大营始终没有停止过忙碌,夜间军灯通明,白日号角频频,除没有喊杀声任何声音都有。修葺兵器辎重、处置霉烂衣甲、裁汰伤病老幼、整饬辎重将士、整顿大型器械、关塞步骑调整、确定进军方略等等,久未大战秦军在个月紧张折腾之后,三十万精锐大军终于在蓝田大营与函谷关集结就绪。
四月十六日清晨卯时,蒙骜升帐发令。第支令箭方举,忽闻帐外马蹄声疾雨而来,满帐大将正在疑惑,白发苍苍司马梗已经跌跌撞撞冲进大帐,对着蒙骜摇手便倒在两排将墩之间。蒙骜步冲下帅案抱住老国尉,右手便掐上人中穴。
“密诏……快……”司马梗气若游丝,颓然软在蒙骜怀中。
“抬入后帐救治!快!”蒙骜边卸司马梗腰袋边大喊。
诏书哗啦展开,蒙骜刚瞄得眼便是声闷哼,口鲜血骤然喷出,全副甲胄壮硕身躯山般轰隆倒在帅案!前排蒙武个箭步冲前,抱住父亲便进后帐。老将王龁大是惊愕,愤然上前拣起诏书,刚搭眼也轰然跌倒在地,诏书哗啦跌落展开,两行大字锥子般刺人眼目——秦王骤逝!东出止兵!王陵蒙武留镇蓝田,蒙骜王龁即行还都!
大帐静如幽谷,片喘息犹如猝然受伤狼群。骤然之间电光闪雷声炸起,大雨瓢泼倾泄,无边雨幕笼罩天地山川。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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