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尽头,斗大红字标明各色种子粮柜满荡荡金灿灿晃人眼睛。但凡农人,搭眼便看出这等饱满干燥颗粒绝然是上好种子。
市内每座货棚外都站着两个官市吏,个吏员向不断进棚者每人发放只盖着火漆印记白色竹牌,个吏员反复高声叮嘱:“官市有令:以白竹牌烙印为凭据,每人可进市三日!粮货足量,无须惊慌!”货棚内更是不同寻常,种子与粗盐两种人人必买者都是打好粗麻包,种子百斤包,粗盐五斤包;犁铧耒锹锨等农具,则律拴着根便于携带粗麻绳;进市者自己带来货换货物事,则商家律不还价,只按老秦人口开价为准;以钱交易者,则无论钱之国别种类律照收,若有家藏祖传之古钱,则以主人口价以秦半两折算。如此等等,道道关口有疏导有法程,买卖便是流水般快捷顺当。暮色降临之时,南市人海已经消散,空荡荡货棚只剩下瘫软在地大喘气官市吏员与商家执事。
“呜——”声牛角号,南市中央市令台传来精瘦官市丞熟悉洪亮号令:“白日当值者撤出!夜来当值者进市,清棚上货——!”随着号令,白日吏员执事们拖着疲惫双腿蹒跚挪出各个货棚,聚集到南城墙根下几座冒着炊烟帐篷去。另有队队精神抖擞吏员执事便从帐篷中涌出,提着风灯大步匆匆地散进各个货棚,清理白日狼籍,收拾修葺破损,叮叮当当片忙碌。弯新月刚刚挂上北阪林梢,便有队队牛车连绵不断地川流进市,火把风灯伴着隆隆车声,直是大战前军营般。
朦胧月色下,辆垂帘缁车轻盈地飞进南城墙下帐篷区。
缁车在座灯火通明大帐前咣当刹住,车帘刚刚掀开,精瘦官市丞便匆匆大步到车前拱手道:“吕公来得及时,在下正欲就教。”身本色麻布长袍吕不韦推开官市丞要扶他下车手,搭着车厢步跳下笑道:“足下倒是精明,想暗自踏勘番也不行。”官市丞嘿嘿笑道:“在下军辎营出身,车马声瞒不过。吕公请!”
进得大帐,吕不韦见中间张大案上两名吏员正在埋头拨着算柱清账,便笑问句:“今日进账如何?亏盈?”官市丞顿时没笑意,挺身拱手道:“禀报吕公:今日亏十万钱上下!在下以为,当调出官市库金支撑,否则进货难以支付!”吕不韦从容坐进另案悠然笑:“开市首日亏十万,足下便不能承受?”官市丞连忙道:“进货付钱是硬理,与在下能否承受无干。”吕不韦道:“官市库金是国财,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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