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士?”范雎惊讶,“何人当得大士名号?”
“此人当今奇才,若假以时日,必成当今陶朱公也!”
“噢,原是个商人。”范雎微微笑,“纵然富绝古今,又能如何?”
“范兄差矣!”鲁仲连脸正色,“春秋以来四百余年,商旅蓬勃兴起,非但周流天下财货而利国利民,且多守节义大道,每每在邦国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义报消息、捐献财货、舍生从戎。更有点,但凡商人,身行天下而扎根本土,极少迁出弱小祖国,是故方有当今天下弱国多富商之异象也。凡此等
,却见信陵君从座中站起向赵王拱:“魏无忌素来不愁衣食,不敢受六万户封邑。今日不胜酒力,就此告辞。”说罢竟是昂昂去。直惊讶沉默春申君恍然大笑:“噢呀,这赵酒变味啦!喝不得,告辞!”便也昂昂去。两位统帅走,各国联军大将们顿觉难堪,便也纷纷去。
眼见救赵功臣片刻散去,平原君便拉住鲁仲连不放,硬是将鲁仲连小越女请到府邸小宴。席间平原君大诉赵国难处,请鲁仲连设法劝说信陵君先留在赵国闲居,容后缓图。鲁仲连却是改谈笑风生豪侠气象,硬是句话不说,只埋头饮酒。平原君无奈,便以老友名义赠送两万金,要鲁仲连择地定居,以为答谢。及至黄灿灿两万金抬到面前,鲁仲连却硬邦邦道:“人言平原君高义谋国,今日看来,却连商旅之道也是不及。鲁仲连除兵不图报,今日告辞,终身不复见君也!”说罢便腾腾腾砸出去。
……
范睢良久默然,灰白须发随风乱飞在肩头,捧起大陶碗便咕咚咚饮而尽,放下陶碗便是声喟然长叹:“世固不乏良谋长策,惜乎不逢其时,不遇其人,人算乎?天算乎!”
“鸟!”鲁仲连笑骂句,“人算也好,天算也罢,左右是不再掺和这龌龊合纵。
来,饮酒是正经!”大碗与范雎磕,便汩汩饮干。
范雎放下碗笑:“仲连此话当真,从此不再布衣纵横?”
“不信老兄弟?”鲁仲连哈哈大笑,“仲连布衣,只没个辞官处便。”
“范兄,仲连可是真要归山。”小越女笑道,“他与说好,南下陈县拜会位好友,便随到会稽山隐居治学。”
“雄奇入世,节义归槽,壮哉千里驹也!”范雎衷心赞叹句便举起大碗,“来,浮大白!”两人气饮干,范雎慨然便道:“今日既知仲连归山,便当千里送君,直下会稽!”鲁仲连哈哈大笑:“好!左右你也是云游四海,便先跟到陈县会会这位风尘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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