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长平大决（35 / 42）

满山头营垒观看指点，人人啧啧称奇。白起接报，立即带领众将登上狼城山最高处望。远远看去，这座大阵几乎便是方圆十余里个巨大火焰圆圈，旌旗错落，金鼓隐隐，马鸣萧萧，若非赵军杀气已经大减，这座军营城堡当真震慑心神！

细看半个时辰，白起下得望楼竟是声感喟：“秦赵大决，此其时也！若赵括此战不死，必是天下名将，大秦剋星！”王龁便笑道：“武安君却是高估这小子，此等劳什子经得甚折腾？有五万铁骑，两个冲锋便踹翻它！”白起却扫视着将军们淡淡冷笑道：“诸位都是百战之身，谁能说出此阵来历？所长所短？如何打法？”又目光炯炯地看着王龁，“五万铁骑踹翻？只怕五万铁骑死光，你却还是片懵懂。身为大将，便是邦国干城，盲人瞎马便踹将上去，能打胜仗？今日诸位便说，谁能说得个子丑寅卯，便是秦国大幸，秦军大幸也。”

虽然白起并不激烈，甚至从来没有过声色俱厉地指斥将士个例，但却有种谁也说不清威严，便是高爵如王龁、王陵、蒙骜班大将也对白起敬畏有加，从来不敢公然谈笑。然则，最重要却是全军上下对白起无比信服。发于卒伍白起，做卒长时便是铁鹰剑士，骑战步战以及各种器械无不精通，但在校军场走得圈看谁眼，便必是此人技艺有差。寻常大将但有此长，士卒便服。然则白起又远远不至于此，战场算计之精到，战法部署之高明，杀敌勇气之丰沛，决断胆识之果敢，几乎是样样炉火纯青！三十多年来，只要是白起领军，任是大战恶战，秦军都是战无不胜。久而久之，秦军士兵们都将白起说成上天派来秦国军神。军营便流传开则兵谣：“但跟白起，惟有老死。若得战死，天命如斯！”说得便是跟白起打仗死也不冤枉。便是如此之白起，偏偏却是从来没有狂躁倨傲之气，永远那般冷静，永远那般清醒，永远那般孜孜不倦地揣摩敌人。除个“神”字，当真是解无可解也。

今日白起如此肃然，大将们方才还浮动在心头那种对败军之将蔑视，便是荡然无存。时寂然无声，王龁便红着脸抓耳挠腮道：“嘿嘿，武安君如此考问，肯定是谁也不行，还是请武安君明示，等只管打仗便是。”

“也好，借这里看得清楚，便说说这阵法。”白起在地上点着那口战时总是拄在手里长剑，“古战无阵。战而有阵，发于春秋之期。晋平公大将魏舒于晋阳山地骤遇戎狄突袭，毁弃战车，将甲士与步卒混编为方队大败戎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