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许粮米大约也是有意留下而已。没有镣炉,没有木炭,高大空旷行宫便是冰窟冷窖般。夜里,赵雍便撕扯下几片能搜寻到帐幔,用火镰击打出火苗焚烧取暖。白日,赵雍便缩在山根下枯黄茅草里晒暖和,手脚活泛,便在行宫府库里搜索大大小小粮囤鼎斛,但能搜得几把灰土夹杂糙米,便是呵呵长笑,狂乱地生生塞进嘴巴大嚼,满嘴白沫犹自津津有味。正午日暖,赵雍便猴子般爬上高高白杨,在鸟窝里掏出刚刚从蛋壳里伸出头还不会喳喳鸣叫雏鸟,连鸟蛋起塞进嘴里,嚼得血水从嘴角汩汩流淌,却是哈哈大笑。日每如此,不到个月,陵园行宫白杨林中鸟窝便被洗劫空。但见白发白须“老猴子”出来晒太阳,成群乌鸦鸟雀便绕着他愤怒地聒噪飞旋,老猴子猛然狂笑窜起,鸦雀们便惊恐高飞,盘旋在湛蓝云空,犹自不依不饶地嘶声叫着。
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沙丘成冰雪世界。府库被搜寻得干二净,连能找到鼠洞也被全部挖过。鸟窝被掏光,雏鸟被吃净。连唯可吃几棵老榆树皮也被扒得树干白亮,在呼啸寒风中枯萎下去。纵是草根,也被大雪掩埋。
茫茫天地,惟有无尽飞扬雪花在飘舞,惟有飞檐下铁马在丁冬。
三个月过去,沙丘行宫外依然没有熟悉号角。
没有等来他所向披靡精锐大军,赵雍终于在冰天雪地中颓然倒下。
这是公元前二百九十五年冬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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