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却是雪白,肩高足有六尺余,兔头狐耳,鹰眼鱼脊,当真威风之极。鲁仲连所学甚杂,曾经读过《相马经》,又与赵国著名相马师王良嫡孙交好,对相马也算略知几分,听田单说出“天保”二字,便知定是好马。天下相马师将好马分为三等:良马、国马、天下马;国马也称“国保”或“国宝”,天下马也称“天下保”或“天下宝”,时人通常也呼为“天保”。及至端详,才知这匹骏马绝然是马中极品,不禁惊叹:“何至天保,直是神品也!”又恍然醒悟,将马缰下塞到田单手中,“你比事急,天保你自留下。”
“哪里话来?”田单又塞回马缰,“你是孤身奔波,讲究个良马利器。纵事急,毕竟人多,也可换马。不要推辞,走吧。”
“好!那便走。”轻轻纵,鲁仲连便坐上马背,声“后会有期”,天保便是萧萧鸣,向着大门平稳急走。
“临淄再会——!”田单遥遥招手。
出得大梁北门,鲁仲连拍拍马头:“天保,走。”那天保便是短促声嘶鸣,大展四蹄,直是道黑色闪电般飞起来!鲁仲连本是出色骑手,伏身马背头接马耳,两腿始终不轻不重地夹着,便觉两耳忽忽生风两边山峦林木排排向后倒去,直如腾云驾雾般,不禁便是声高喊:“天保——!好本事——!”
那天保果然惊人,非但快如闪电,而且耐力悠长,气大飞个时辰,便小步疾走片刻,换过气来又是大奔如飞。如此半日夜,竟只在中途休憩小半个时辰人马各自打尖,便又如飞北上。过易水便是燕国,虽是飞掠而过,鲁仲连也觉察到种显然变化——时当初夏,遍野麦浪翻滚,道边村畴连绵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热气蒸腾富庶气象,与当年鲁仲连初来燕国时萧疏荒莽直是两个天地。
次日午后,青青燕山已经遥遥在望。
“天保,慢些。”鲁仲连轻拍马颈,天保便倏忽变为碎步走马。
事实上鲁仲连也不得不慢下来。这条直通蓟城官道,在十多年前还只是条坑坑洼洼仅容错车松土路,两边荒草没膝,与中原荒野城堡几乎难分伯仲。商旅谚云:“燕山路,颠松骨。铁车散,木车哭。”说得便是这条燕国直通中原唯“大道”。最主要官道尚且如此,燕国穷弱可见斑。目下却是非同寻常!入燕国,便是三丈多宽夯土路面,除两边人道马道,中间可并行三车。到得蓟城之外百里,夯土大道骤然拓宽为六丈,大道两边两层大树,浓荫覆盖路面,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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