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西沉,霜雾便从渭水斜水河谷里渐渐地弥漫山塬,山风中寒凉之气也渐渐地重。白起揹起老师,荆梅收拾铁箱草席与茶水,三人转挪到屋中,又开始绵绵家常话,眼看着霜重雾浓,眼看着红日高升,老人竟是静静地闭上眼睛。
“爹——!”荆梅嘶哑喊声划破五丈塬清晨霜雾。
白起默默地站起来,对老师深深躬,良久抽搐,竟是骤然放声痛哭。正在白起与荆梅伤痛不知所措之际,遥闻火霹雳声嘶鸣,白荆古道上竟是马蹄急骤!
生与诸侯大战七十二场,竟是无败绩。此三家兵法,你若能咬碎嚼透而化与心神,大出天下之日,将不期而至也。”
荆梅笑道:“既是这样,老爹何不早早送给大哥?真是!”
“你却懂个甚来?”老人悠然笑,“孔夫子说,因材施教。白起天性好兵,说是兵痴也不为过。若先有兵书成见,则无实战好学之心,反倒是兵书成牢笼。再者,发于卒伍之时,兵书大体也用不上。可是?”
白起顿时恍然,想起当日出山时老师嘱咐:“定要从卒长级级做起,毋得贪功贪爵!”深意原是在此,不禁便高声赞叹句,“老师大是!”
“白起啊,兵学渊深如海,实战更是瞬息万变哪!”老师喟然叹,“你有兵家禀赋,然则,天赋之才须得以学问养之,可成大家。学不足以养才,你也就就此止步。”
白起性本厚重,听老师说得肃然,不禁便咚地叩头,“白起记下。”
旁边荆梅却是笑:“老爹直是今日才想起教弟子。倒是听人说,白起打仗又狠又刁,不杀光对方不罢手呢。”
白起却昂昂声:“浴血打仗,谁个不狠?都学宋襄公,打个甚仗?”
“为将者,有道也。”老人悠然叹,“道之所至,却是天意。白起也没错,都学宋襄公,何如不打仗?白起啊,你只记住:战不杀降,便不失将道之本。”
“是!”白起慨然应声:“白起谨记:战不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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