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王车驾缓缓启动,魏冄率栎阳全体官吏与族老在城外郊亭隆重送行。应公务完毕,已经是过午时分。魏冄将两名得力干员唤到书房,秘密叮嘱栎阳官署诸多要害关节与应对之法,两名干员原是老吏,不消说已经心领神会。时安顿完毕,已是暮色降临,魏冄便带着两个精通剑术族侄上马出栎阳,月色下直向咸阳飞驰而去。
中夜时分,魏冄三骑到达咸阳城外渭水南岸,只要越过那道横卧渭水白石长桥,便能进入灯火煌煌咸阳。可魏冄却没有上桥,而是沿着渭水南岸飞驰向西,拐进莽莽苍苍酆镐松林塬,片刻之间,便凭着手中黑鹰令牌进入古堡般章台宫。
章台是秦惠王晚年经常居住别宫。那时侯,这座松林塬经常秘密驻扎着五千精锐步兵,戒备极是森严。秦惠王死后,秦武王躁烈尚武醉心兵事,从来不喜好住这幽静得令人心慌大松林,近三年中竟没有来过章台次。五千兵马早已经归制,只留下个步卒百人队,二十多个内侍、侍女与仆役守护,倏忽之间,
愁有名无实?”
甘茂望着月亮良久沉默,却突然道:“公能使其名归实至?”
“却要丞相正名为先!”魏冄硬邦邦紧跟,竟是打定个先奉王命主意。
甘茂深深躬:“公有忠正胆识,大秦之福也!”
魏冄连忙扶住甘茂,口中却急问句:“丞相之言,莫非秦王已有成命?”
甘茂心下松,便是声哽咽:“不瞒公子,秦王已经,bao亡。”
魏冄却没有丝毫惊慌悲伤,默然片刻,竟是对甘茂深深躬:“丞相毋得悲伤,秦王恃力过甚,,bao亡也在天道情理之中。魏冄粗莽,今日明誓:修戈矛,与子同仇!”
甘茂立即慨然躬:“修戈矛,与子同仇!”
这句誓词,原本是在秦军骑士中流传首歌谣,歌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甲兵,与子偕行!”歌词简单,格调激越,竟将军中将士浴血情谊唱得淋漓尽致。当个骑士磨剑擦矛,要与你慷慨同心,将你仇敌也当做他仇敌时,这种誓言便是生命与热血诗章。魏冄将这句同仇敌忾军中歌谣用来明心,如何不令甘茂感奋异常?
月光之下,甘茂对魏冄备细叙述秦武王,bao亡经过与目下所进行切,两人又商议诸多应对方略,直说到月上中天,方才回到王帐营地。魏冄没有在王帐逗留,却连夜赶回栎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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