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照拂嬴稷吃喝上药。
路驰驱颠簸,竟也安然无恙地下来。嬴稷虽是少年,在燕国却也是饱经磨难,锤炼得稳健顽强,全然不象个少不更事十六岁少年。路之上除上药,他断然拒绝喝马奶,理由只是句话:“军中无王子,嬴稷与骑士般无二!”硬是将马奶让大家均分喝,令骑士们竟是感慨唏嘘,无不暗暗称赞这位小王子。便是那顶专门配给牛皮厚帐篷,嬴稷也不愿个人用,而是坚执要与十个骑士共住。王陵报给白起,白起想也好,骑士们夹着他夜宿,则更安全,二则也使王子多番历练,便也随嬴稷。只是这骑士们都是壮汉猛士,旦撂倒身躯入睡,便是鼾声如雷咬牙放屁说梦话,满帐片龌龊气息。嬴稷虽然也是年少睡深,毕竟从未有过如此经历,便常常惊醒过来,耐心地将骑士们蹬开被子或皮袄拉好,又将压在别人身上粗腿搬开。有时童心大起,便将支毛毛草去抚弄鼾声最大鼻孔,引来骤然爆发串喷嚏,他便哈哈大笑着歪倒在骑士们身边睡着。可每次天亮醒来,嬴稷都发现自己总睡在最好位置,盖得又暖和又严实,不禁便是双眼潮湿。
白起大步赶到牛皮帐篷前时,嬴稷正与骑士们笑闹着大吃大喝。见白起到来,满嘴流油盘腿大坐骑士们箭般挺身弹起,“嗨!”地躬身便散到四周去。
“将军有事?要走?”嬴稷也霍然站起来。
白起拱手低声道:“蓝田将军芈戎率两千铁骑来迎,王子是否愿意会合南下?”
嬴稷目光闪:“将军之意?大军行止,嬴稷唯将军是从。”
白起思忖道:“当此非常时期,白起敢问:王子对舅父可是知根知底?”
“这位舅父从来没有见过,但请将军决策。”嬴稷竟是没有丝毫犹豫。
白起慨然拱:“既然如此,王子可如常在帐。白起自有应对,安保王子三日抵达咸阳。”说罢便转身匆匆去。片刻之后,白起率领十骑出营,直向阳周城南芈戎大营而来。正到营门,便见芈戎带着个百人队簇拥着辆青铜轺车飞马驰出。
白起此时是前军大将,军中职级与蓝田将军相同,若论临危受命与兼掌兵符这两点,则身份远比个尚在朦胧之中王舅重要得多。但白起秉性冷静,绝不想在需要保密非常时刻以秘密身份骄人。他遥遥看见芈戎出营,便立即下马拱手肃立道边:“前将军白起,拜会蓝田将军。”芈戎马冲出,却见道边员大将拱手报号,便骤然勒马:“你是何人?白起?哎呀,不早说!”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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