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七名县令夺爵罢官,贬为庶人。几名书吏连夜誊清为三卷,立即呈送王宫。
盖着赫赫大方王印批件发下来,潼孤却惊讶得目瞪口呆!
其实,秦惠王只动条:屠岸锺改为剐刑,其余原封未动。而潼孤惊讶,便恰恰在于这个剐刑。
剐刑,是杀死人犯种方法,后人叫做“凌迟处死”。远古无利器,钝刀割肉便是世间最为痛苦折磨。于是,便用钝刀对罪大恶极罪犯块块割肉,而后再割除生殖器,再砍开骨架,让罪犯在漫长煎熬中活活疼死!让观刑者毛骨悚然,永远烙印在心头!终战国之世,只有后来齐湣王田地在逃亡中被民众刀刀剐死。除此之外,大夫受剐,闻所未闻。战国时兵器精进,利刀出现,剐刑便变得更为残忍:最甚者可以剐两到三日,罪犯方最终身亡。但是,剐刑毕竟是种“非刑”,也就是法律规定刑罚之外处刑之法,不是正刑。直到后来五代十国,凌迟才成大量使用常刑,宋代之后,凌迟便成法律规定正刑,专处死那些谋逆类“十恶不赦”罪犯。这却是后话。战国之世刀兵连绵,人们习惯于轰轰烈烈痛痛快快去死,对待战俘罪犯,要杀也都是刀事,绝不累赘。剐刑,也只是流传在狱刑老吏们中间个神话而已,见诸刑场,可是那个国家也没有用过。而今,秦惠王竟要对这个天下奇案首犯,使用这种旷古罕见奇刑,老潼孤如何不心惊肉跳?潼孤反复思忖,本想上书劝阻,蓦然之间,却想到商鞅被秦惠王车裂非刑,不禁打个激灵,终于保持最后沉默。
屠岸锺被押到刑场那天,渭水草滩人山人海!
奇怪是,当亮煌煌特制短刀割下第片肉时,屠岸锺居然还在嘶声惨叫:“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及至刀割到喉头,才沉重呼噜声,无声息。此后两日,万千国人眼看着这个赫赫县令从惨叫喘息,变成跳跳,变成抖抖,又变成难以觉察丝抽搐,却竟是鸦雀无声!忍不住者竟是跑到河边翻肠搅肚呕吐,直到第二天,太阳枕在西山之巅,如血残阳照着那在晚风中摇曳森森骨架,人们才梦游般散去。
可是,人们又迎头碰上张挂在咸阳四门那张硕大羊皮诏令。官府吏员们打着风灯守在旁边,遍又遍为人们高声念诵着:
禁绝媚上荒政令秦王诏告朝野:为政之本,强国富民。为官之道,勤政敬事。阿谀逢迎,媚上荒政,上负国家,下负庶民,诚为大*大恶!今少梁县令屠岸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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