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苏秦眼前豁然明亮,却又是十分惊讶。晴天白日之下,这座大殿竟是灯烛齐明,红毡铺地,四面帐帷,虽然空荡荡,但显然是座富丽时新寝宫!在洛阳王城衰颓幽暗古典贵族气息中,这座小小寝宫显得极不协调,倒象是哪个诸侯国君寝宫。略打量,发现中央高高帐帷中张长大青铜卧榻,上面坐着位宽袍大袖老人,须发灰白惺忪疲惫。
女官眼波示意,苏秦恍然大悟,便深深躬:“洛阳苏秦,拜见王——!”
《周礼》定制:士之身份与百工、农人等同,不能觐见天子,即或敬贤破例,也须匍匐大拜,山呼“万岁”。然时世变迁,战国之世,士人已经迅速成为天下变革主要力量,地位大长,成为个新兴文明贵族阶层。于是,天下便有“士不拘礼”说。名士晋见各国君主,躬身拱手便算是大礼。苏秦游历天下,读书万卷,又是洛阳国人,自然知道觐见天子礼仪,可是他却竟然没有以《周礼》参拜!苏秦心思,是想试探这个深居简出周天子,对外界天翻地覆变化究竟知道多少?自己说辞该定到何种程度?
周显王却只是慵懒地笑:“苏秦啊,你有事?坐吧。”家常得象个和善老人。
那位唯站在“殿”中女官,向正中个乐师坐台指轻声道:“先生,请坐。”
苏秦正襟危坐,觉得那坐台还留有余温,不禁飞快地闪过个念头,这里方才有人!暗笑之间心神定,肃然拱手道:“苏秦敢问王,醉死梦生,可是天子日月?”
“先生请明言,天子又能如何?”言未,周显王竟打个两三个哈欠。
苏秦精神振:“天子之道,兴国为本。王室衰败,天子岂能无所作为?苏秦以为:目前危局尚可挽回,若运筹得当,定可中兴大业,恢复王权。”
“先生高论。”周显王没有丝毫惊讶,便嘉许地点点头。
苏秦顿时觉得泄气。按照他设想对策过程,个尖锐问题提出,君主定会大感兴趣,追问如何中兴?说辞自然就喷发而出!然则这个天子根本没有提问兴趣,副什都明白什都无动于衷样子,当真大煞风景。但苏秦沮丧瞬间便消失,这是出山后第次游说,原本就没有指望有成,试剑沽名而已,何须当真?能见到天子陈说对策,这就是成功,何能半途而废?定定神,苏秦侃侃道:“苏秦乃王子民,素怀赤子报国之心,中兴王业,更是责无旁贷。苏秦方略是:策动天下二十三个小诸侯结成盟约,以周室为盟主,组成联军,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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