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大为振作,大半年来压在心头郁郁之情,竟是冰化雪消。
国政大局终于在他谨慎斡旋中稳定下来。诛杀商鞅、平息戎狄、铲除世族、恢复民心,番作为环环相连,任何件事出差错都可能导致秦国崩溃。他居然在连贯行动中有惊无险,不能不让他感谢上苍。但最令嬴驷欣慰感奋,还是大刑场上民众之心回复。车裂商君后本来已经是朝野冰冷民心尽失,然则举诛杀复辟世族铁腕壮举,却使秦人大大出口恶气,复仇快感将压抑积怨冲洗得干干净净,最难得民心终于安然归来,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嬴驷不失时机在刑场申明“逼杀商君”两大罪魁,将自己完全开脱,将民众完全征服。这是他最为得意权力大手笔。他知道,终会有人骂他卑鄙,可是只要能争取到民心,能使他权力地位稳固,能使他推进秦国大业,能使他成为青史留名不朽君主,些须唾骂指责实在是微不足道;运用权力纵横捭阖滋味儿真是美妙,那是芸芸众生所无法企及种极致享受;只要用权有道,国君永远都是天理正义化身——诛杀世族没有错,平息叛乱没有错,车裂商鞅也没有错!作为国君,只要坚持新法,让民众富裕邦国强盛,民众对上层权力场中血腥牺牲就永远不会耿耿于怀。毕竟,民众是最实在。
秦国终于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下步呢?
想到望前走,嬴驷心里总有些不塌实。自己要成为象公父那样伟大国君,就必须在自己手里将秦国变成天下第强国,变成唯霸主;否则,自己必将湮没在公父与商君身影里,史册将把他变成“杀人有术,治国无方”乖戾君主。可是,如何向前走呢?危机消除,朝局稳定,需要在更大天地里把握秦国方向时,嬴驷第次感到自己才智匮乏,第次感到茫然。公父有商君,自己有谁呢?说到底,只有公父与商君那样君臣结合,才是成就大业气象;商君全力处置国事政务,公父力化结各种内部危机,精诚同心,相辅相成,才使得秦国在二十年中变法成功,彻底脱胎换骨。嬴驷思忖,在稳定朝局方面才能魄力,自己并不比公父差,自己所缺乏,就是位象商君那样乾坤大才做丞相;商君用过那些老臣子,如上大夫如景监、国尉车英者,虽忠心可嘉,却都不是乾坤之才啊。
这样大才,可遇不可求也。
正在乍暖还寒时候,景监、车英两老臣竟齐呈上《辞官书》,请求归隐林泉。两人理由几乎也都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