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元老们惊叹纷纷,“禹帝古刑,安得无典?好!太师客卿大学问!”
景监肃然指着赵良,“尔儒家名士,何来鲁莽灭裂之怪论?越地昔年掘出长大骨架,无人能识。求教孔子,孔子考订为共工躯干之骨。若车裂共工,何来完好躯干?尔等欺圣灭智,玷污刑典,不畏天道昭昭乎?”
赵良面色胀红,“车裂共工,乃孟子大师所考,岂有荒诞之理?”
杜挚高叫,“商鞅罪行,发九州四海之水,无以洗之!此千古不赦之罪,自当受千古奇刑!上大夫说没有出典,难道禹帝之时也有你?啊哈哈哈哈!”
车英怒喝:“杜挚!难道禹帝时有你?再胆敢蔑视大臣,本国尉杀你!”
族元老们早就恨意不平,敢怒不敢言罢。今见老国尉与世族元老愤然抗衡,岂有犹豫?右将招手,亲率个百人队锵锵开到大殿平台,列队守住殿口,矛戈齐举,片肃杀!
杜挚变色道:“车,英?你,你,意欲何为?”
车英高声道:“诸公听,继续朝会。谁敢再滋生事端,立杀不赦!”
世族元老们顿时惊愕——滋生事端王轼已经死,被突然袭击甘龙生死未卜,不说救人,却要继续朝会,车英居心何在?白缙正抱着甘龙,西弧在包扎甘龙伤口,闻此言,异口同声道:“老太师须得急救!送太医院!”世族大臣片愤愤然呼应。
车英厉声道:“朝会乃国君之令,谁敢以私乱公,本国尉立即执法!”
杜挚吓得顿时禁声……甘龙
世族元老们骇然。这不是公然要甘龙老命?风烛残年甘龙,已经被刺客割去耳朵鼻子,比嬴虔受劓刑还惨,如今又遭此重伤,再不许救治,必送命无疑。赵良已经是心惊肉跳,不明白这些商鞅死党何以个个都不怕死……正在乱纷纷之际,老甘龙却醒过来,费力睁开浑浊老眼,颤声道:“不,不能受人,胁迫……商鞅,车裂之刑,车,裂!”头甩,又昏死过去。
老甘龙生不畏死老硬骨头,大涨世族元老们志气,致愤怒高喊:“车裂商鞅!车裂——!”
景监冷笑,“尔等丧心病狂也。刑皆有典,何谓车裂?出自何典何法?”
元老们时愕然,谁也不晓得老甘龙说“车裂”为何典何刑?
赵良突然觉得自己重要,挺身而出道:“车裂乃天地古刑,即五牛分尸也。非万恶之人,不施此刑。此刑出于禹帝诛杀共工。共工罪大恶极,身长无以斩其首,故以五牛之车裂其躯体,复斩其首。此刑,春秋五百年未尝见于人世,刑于商鞅,正可息天人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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