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挚沉默有顷,忿忿道:“难道让卫鞅闷死不成?”
甘龙阵沉默,最后长长吁口气,倚身书案招手,“你呀,过来。”
待得杜挚靠近,甘龙悠悠道:“秦国大势,已难扭转,嬴鞅体,其志难夺。等惟有静观其变。也许,上天会给等个机会。记住,只要不违法,此人就不会动们!他是强法明理,唯法是从那种人。飓风摧木,伏草惟存。慎之慎之啊。”
“老太师是说,利用此人弱点,长期蛰居偃伏?”
老甘龙闭着眼睛点点头。
父亲身体不适,他坚执求见。”儿子甘成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吧。否则,那头犟驴会坐三天三夜。”
杜挚黑着脸走进来,深深躬,“老太师,杜挚想辞官还雍城老家,敢请赐教。”
甘龙丝毫没有惊讶,叹息声,“可惜呀,秦国从此永远没有杜挚这个人。”
“隐居故乡,强如在栎阳窝囊下去。”
“这,有把握?”
老甘龙冷冷笑,轻蔑拉长声调,“回去好生想想吧,那个越王勾践是如何做?……但有命在,焉有不变世事?”
焕然新大良造府矗立在国府西侧,片喜庆气象。
门前小街被辟成方车马场,拴马石柱均系着红布,停车场则是罕见清色大青砖铺成。门前右侧树立着方高大蓝田玉碑,四个大字赫然在目——权兼将相!左侧同样玉碑大书——功盖管吴!正中牌坊是四个青铜大字——大良造府。牌坊与后面大门都结上硕大红色布花。进得大门,迎面白玉影壁上凸现着黑玉雕成法兽獬猘,影壁背面,个黑玉镶嵌斗大“灋”字。庭院内政事厅刷得焕然新,门额大字换成“大良造政堂”。原先作为卫鞅起居小跨院,已经扩大成个几乎与正院同样大小园林庭院,小池山石青松石亭,显得幽静宽敞。北面正房门额大书“书剑立身”,两侧廊柱顶端各有个铜字“祥”“瑞”,柱身用绣着金色
“蠢也,蠢也,叶障目啊。”
“老太师,此话怎讲?”
甘龙苍老嘶哑声音字板,“秦国正在连根折腾,举国无净土,岂有隐居之地?庶人之身还乡,即刻编入连坐保甲,躬耕参战,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新法不二出,拒绝农战者皆为疲民,个村正就能将你置于死地。你杜挚身为贵胄,纵然忍得与贱民为伍,能保定自己不犯法或不受别人连坐?届时,却来何人救你?”
杜挚头冷汗,“哪,逃亡山东如何?”
“逃?老秦人出逃,株连九族,你能举族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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