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
多久，夜露浸染云鬓，李玉才觉得有些凉意。他犹豫半日，终于咬着牙膝行到皇帝跟前。李玉拼命磕两个头，方敢极低声地说话：“皇上，已经二更。”
皇帝只是默默不动，仿佛整个人都定在那里。
李玉眼见皇帝
袍角已被露水浸湿，心中更是惊惧，立刻俯首在地，“皇上，宫中人多口杂，万
…快中秋，您要伤龙体，太后和皇贵妃问起来，奴才胆当不起。”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叩首不已。
片刻，皇地叹口气。那叹息极轻微，像阵轻风贴着墙根卷过，连李玉自己都疑心是否听错。皇帝轻声呢喃：“人月两团员？呵，团圆？”
不也是在年幼时受尽白眼，若不是乳母庇护，又有熹贵妃抚育，他何曾能有今日？
所以，他太清楚如懿骄傲，太清楚该如何挫磨她骄傲。
哪怕是皇后，也要屈膝在皇帝之下，俯首恭谨。
可是如懿，她有那样锐利眼神。恰如她断发那日，如此决绝而凄厉。
万事，终于不可再回转。
李玉吓得不敢抬头，终于听轻皇帝说两个字，“回去。”他顿顿，“将翊坤宫拾出来，给惇贵人住吧。”
他挣扎着站起来，也不顾膝头酸痛，忙扶着皇帝手去。
墙头野草清幽幽地晃着，好像只有风来过。
全书完，至此本系列大结局。
皇帝静静地伫立在门前，良久，只是默然。
月亮渐渐西斜，连月光也被夜露染上几分清寒之意。
李玉跪在皇帝身后不远处，连膝盖都麻得没有感觉，只依稀觉得冷汗流层又层，仿佛永远也流不完样。
他是不该看见，就好像，皇帝也不该过来这里。
翊坤宫，应该是皇帝最厌弃地方；翊坤宫里人，应该是皇帝最厌弃人。可是偏偏，在这样普天同庆万寿节里，在即将花好月圆中秋夜前，皇帝却在翊坤宫门前，迟迟徘徊，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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