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得嬿婉声娇啼,在后头急急赶进,把拉扯豫妃手臂,喝道:“你
他怒气冲天道,“到底是皇上心虚,还是臣妾心虚?切情由,不过是因为恂嫔与阿诺达行刺之时是凌云彻舍身救臣妾母子,而皇上心泄愤,重伤阿诺达,不惜以永璂安危为赌注。所以事后回想,为给自己几分台阶,却先扯臣妾不贞,来掩饰皇上不恤!”
皇帝闻言,额头青筋,bao跳而起,反手记耳光重重打下,“你放肆!”
有良久寂静,仿佛所有尚有东西都死透,静静没有半点声响。连那声耳光余音都成幻觉。他立在离她步距离,右手疲软地垂下。而她,竟忘却面孔上热辣辣痛灼。有猩红血滴热热,黏稠,从唇角滴落,像是皑皑白雪里绽开红梅。她顾不得去擦,只是由着那血红缓缓落下,洇入春荣秋茂图沉香红锦毯。毯沿两列打着万字不到头金沙线,中间缀着浑圆米珠,毯绒细软密实,便是落足亦无声。何况那小小血珠,不过是浸*其中捧出更娇艳抹红灿。
她伸手蘸蘸那抹血红热,苍白面上支起摇摇欲坠笑容,郑重行大礼,“皇上恩赏责罚,都是雨露之恩。臣妾斗胆,请皇上给个明白。皇上今日这掌,到底是臣妾真有不赦之罪,还是只为皇上时疑心?”
冷然相对而立。檐下吹来阵阵寒风,闪着零星惨白雪子,疏疏散入殿内,把他赤色蟠龙夹银线坠玉珠雪狐长袍打得瑟瑟作响。雪光惨然,把阁中二人扫落身影扯得悠悠长长,交叠在起。数十年无所不谈,身形交融,到如今竟是相顾无言,唯有冷漠与隔阂。恰如地上影,似是亲密不可分隔,却已经是愈行愈远,心已荒芜。正无言处,忽听得外头喧闹声大作,似是李玉阻挡不住,豫妃急切声音直传入内,“皇上,臣妾有要事相见,皇上!”
皇帝久久不见她,无心理会。正要出言打发,只见两扇朱漆填金殿门轰然而开。豫妃直冲进来。
想是太过心急,豫妃云鬓微微蓬松,几缕鬓发黏在面颊上,越发显得脂粉光腻。她狠狠叩个头道:“皇上,臣妾叩见皇上!”
她语中所言,浑然无视旁如懿。只是在偶然目见她唇边血痕时,微含丝诧异与幸灾乐祸。
皇帝连看亦懒得看她,不耐烦道:“养心殿你也敢擅闯?当真是糊涂透!”
豫妃带哭腔,狠狠磕个头道:“臣妾已久不能得见天颜,今日擅闯养心殿,自知是寻死,也实在是有事关系宫闱清平,所以臣妾不得不冒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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