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不知皇帝为何心意忽变,却也不敢多问,赶紧答应着去。
这夜翻牌子风波很快湮灭在日常生活琐碎里,似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实在也不值得放在心上。而下个月,皇帝又召幸她次。此后,皇帝对嬿婉仍是不加理会,连官女子开销也未改变。切,彷如旧日。
而嬿婉,却因着这两次宠幸,实实有身孕。
江与彬传来这消息时候,茜纱窗下滤来浅橘淡金骀荡春光,安静地落在螺钿小几上新折捧尺多高绚烂海棠枝上。花开如流波碎锦。却是无香,极是雅静。
熏风微来,曳动珍珠垂帘波縠越发缱绻而温媚。春衫薄媚,软缎衣袖悄然退至皓腕之上,如懿只是静静落下枚白玉棋子,淡淡含笑。
好…”
“皇上,和敬公主只有个儿子,臣妾也只有个女儿璟妧。皇上,璟妧有颖嫔悉心养育,臣妾不敢奢求能将璟妧接回身边,让颖嫔备受分离之苦。但求皇上垂怜,让臣妾能再有个自己孩子吧!”
皇帝脚步缓,却未出声。龙袍角拂过深红色门槛,旋起浅金色尘灰,将他身影送得更远。嬿婉失望泪坠落在飞蓬般烟灰里,落成晶亮不完满水滴。
是夜,皇帝本欲独自歇在养心殿中。或许是颖嫔处婴儿啼哭让他有所念及,或许是白日落水之事让他仍有余悸,在合上奏折之后,他唤来李玉。
李玉毕恭毕敬似乎惹来皇帝不甚耐烦,他问:“敬事房是否送绿头牌来?”
海兰坐在如懿对面,拈枚黑子浅浅蹙眉:“令妃倒真是个有福气,才生下七公主多久呢,便又有孩子。”
江与彬沉声道:“是,已经五个月。令妃有孕后并不敢请太医院请脉安胎,所以直到显怀,太医院才知情。”
如懿挑眉:“她胆子倒大。”
海兰轻嗤:“不是胆大,是胆子太小!生怕咱们害她这辛苦怀上孩子。”她颇有些埋怨:“从她跳下
李玉道:“敬事房人正候在外头呢。”他击掌两下,徐安捧着绿头牌进来。灯火明耀之下,红木盘中牌子泛着绿幽幽华彩,仿佛是招人手,引着皇帝目光凝住。
皇帝手如行云流水般划过,在“令妃”牌子上略略停,复又逡巡,末停在“婉嫔”绿头牌上。
徐安愕然,还是李玉赔笑:“皇上真是长情之人,您是有些日子未见婉嫔。”
皇帝看他眼:“去吧。”
徐安哈着腰道:“奴才这就去接婉嫔小主。”他迈开步子,才走到殿门口,只听身后郁然声长叹:“换令妃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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