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唇边安静笑色如她耳垂上对雪色珍珠耳坠般,再美亦是不夺目温润光泽:“也是。只是光彩不光彩,咱们也只能暗中看着防着嘉贵妃罢。她做那许多事,终究也没法子处置她。”她微微沉吟,道,“最近皇上屡屡赞许永珹协办赈济江南钱粮得力,虽然不太宠幸嘉贵妃,但对她也总还和颜悦色。不过臣妾冷眼看着,皇帝对嘉贵妃到底是不如往日,有时候想想,嘉贵妃有三个儿子,娘家又得力,又是潜邸伺候上来老人,竟也会有这样时候。再看看自己,也没什好怨。”
如懿神色淡然宁静,掐下廊边盆海棠花嫣红花骨朵儿在手中把玩:“新人像御花园里鲜花茬茬开不败,谁还顾得上流连从前看
妃娘娘自己也不想惊动,那李公公便好回话。”
李玉揖到底:“如此,奴才便可回禀,多谢令妃娘娘教诲。”
经这事,嬿婉更加郁郁沉寂,不几日皇帝领嫔妃们前往热河秋狩,她也便称病,日日请太医延医问药。如懿与太后尚留在圆明园中避暑清养,听得容珮回禀,还以为嬿婉做作,打发太医去看,果然回说是郁闷伤肝,要仔细调养。
皇帝既去避暑山庄,如懿也不欲嬿婉在眼前,立刻遣人送她回紫禁城静养,得眼前清静。
自皇帝携几个亲近嫔妃前往热河秋狩,也远紫禁城中宫规森严。如懿与余下嫔妃们住在圆明园中,倒也清闲自在。海兰本是要陪伴永琪同随皇帝前往避暑山庄伴驾,只是念着如懿才出月子不久,心力不如以前,味吃药调理着,便自请留在圆明园中陪伴,于是素日里往来便也是绿筠、海兰和婉茵。
如懿见海兰时时陪在跟前,便道:“皇上许你去热河伴驾是好事,你何必自己推脱。”
海兰逗·弄着九曲回廊下银笼架上双黄鹂,道:“有嘉贵妃那趾高气扬人在,有什意思?还不如这儿清清静静。且臣妾不去,也是圆纯贵妃面子,她三阿哥也没得去热河呢。”
如懿斜靠在红木卷牡丹纹美人靠上,笑吟吟道:“你倒是打算得精刮,只是你不去,永琪怕没人照应。”
海兰给架子上黄鹂添上斛清水,细长珐琅点翠护甲闪着幽蓝莹莹光,侍弄得颇有兴致,口中道:“臣妾不能陪永琪辈子,许多事他自己去做反而干净利落。扯上臣妾这样额娘,本不是什光彩事。”
如懿婉转看她眼,嗔道:“你呀,又来!做人要看以后福气,永珹有嘉贵妃这样额娘,未必就多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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