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俯下身,盯着年幼女儿熟睡中安详笑容,别过头道“是可怜!生在这儿是可怜,个个被送进这里更可怜。皇上没有追封舒妃,只是按着妃位下葬,可知心里是极忌讳焚宫事,若传出去,岂不坏皇上最在意圣明名声。”
容珮急道:“十阿哥和舒妃都死,难不成皇上还要追究?”
窗外花盛似海,如锦如绣,端是派盛世华景。如懿淡然道:“追究才是真坏名声,皇上定会安抚永绶几句,把这事儿含糊过去。”
容珮松口气,手里轻摇着叶半透明芙蓉团扇,替如懿驱赶着午后酷热暑意。殿中风轮轻轻,送来玉簪花甜甜气息,混合着黄底寿字如意纹大瓮中供着硕大冰块,殿中颇有几分蕴静凉意。
庭院中有幼蝉微
声音如温暖厚实棉絮:“太后别担心。”
太后紧紧攥住福珈手,像是寻找支撑住自己力气似:“哀家也不想怎样,只是想皇帝身边能有双自己耳朵,知道皇帝想什做什,别在牵扯哀家女儿就好。”她伏在福珈手臂上,虚弱地喃喃道:“别怪哀家狠心,哀家也没有办法。”
太后低低地啜泣着,素日刚强褪尽,她也不过是个母亲,个无能为力母亲而已。
福珈伸过手,安抚似搭着太后肩,眸中微含着泪光,沉静道:“太后,不会,再不会。”
意欢惨烈自焚,对外亦不过是道她忆子成狂心智损伤,才会不慎之下焚火烧自己殿宇,困死在其中。为此,意欢啊阿玛兵部左侍郎永绶尚且来不及为爱女早亡抹把伤心泪,先战战兢兢请罪,自承教女无方,失火焚殿之罪。
容珮闻知,鄙夷不已:“是亲生女儿要紧还是圆明园座偏殿要紧?永绶也太不知好歹!”
如懿看着摇篮中沉沉睡着幼女,叹息道:“永绶便是知道好歹轻重,才会先行请罪,女儿和外孙都不在,总还有别亲眷在。他这样做,是以免皇上责怪牵连家人。”
容珮摇头感慨道:“真是可怜!”
如懿披着件雪色底浅碧云纹披风,身上是色碧湖青色罗衣,衣襟四周刺绣锦纹也是略深些绿色藤萝缠花样,如泛漪微绿。头上用青玉东珠扁方挽个松松发髻,其间缀着几点零星翡翠珠花。唯夺目些,是对攒珠笄垂落到耳侧长长珠玉璎珞,和百褶垂花如意裙上绣着双金鹧鸪,依偎在密织银线浅红海棠花枝上,嘀呖婉转。
这样清淡打扮,似株吐露昙花,虽然不似皇后尊荣华贵,但也合她刚出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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