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中团喜庆,中宫有喜,那是最大喜事。皇帝择良辰吉日祭告奉先殿,连太后也颇为欣慰:”自从孝贤皇后夭折两字,中宫新立,也是该添位皇子。“
这宝照大花锦是皇上刚登基时内务府最喜欢用布料,如今皇上用都没有这精细东西,你时怎找出来?”
海兰抿着嘴儿笑道:“只许娘娘盼着,也不许臣妾替娘娘想个盼头?从臣妾伺候皇上开始,就替娘娘攒着。年只攒个,用当年最好料子,挑最好时日里最好时辰。臣妾就想着,到哪年,臣妾绣第几个肚兜时候,娘娘就能有身孕。不只不觉,也攒这些年。”
如懿心中感动,比之皇帝喜怒无常,情意寡淡,反而是姐妹之间多年相依绵长情意更为稳笃而融洽。或许怀着这个孩子,也唯有海兰和意欢,是真心替她高兴。她爱惜地抚着这些肚兜:“海兰,也只有你有这样心意。”她吩咐道:“容佩,好好儿收起来,等以后孩子长大,都穿上吧.”
海兰眉眼盈盈,全是笑意,道:”其实皇上赏哪里会少,臣妾不过是点儿心意罢。娘娘只看舒妃妹妹就知道,自从生下十阿哥,皇上没个三五日就要赏赐呢!“
意欢虽然带着澹澹笑意,眼角眉稍却添几分薄雾似惆怅。她不自觉伸手摸摸自己发髻,虽然是用假发,但那把青丝还是看起来薄薄脆脆,让她昔日容颜失色不少。”东西是赏,可人却少见。从前总以为多年相随情分,到头来也不过是以色侍人罢。若不是这个孩子,只怕臣妾早已经闭锁深宫,再不见君颜。“
此话亦勾起海兰愁意:”不过有个孩子总是好。红颜易逝,谁又能保得住辈子花容月貌呢?不过是上半辈子靠着君恩怜惜,下半辈子依仗着孩子罢。比起婉嫔无宠无子,咱们已经算是好。“
如懿怅然道:”你们说何尝不是。没有孩子,哪怕本宫位居皇后至尊,也是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海兰与意欢相对默然,彼此伤感。半晌,意欢才笑笑道:”瞧咱们,明明是来给皇后娘娘贺喜,有什可不高兴。只盼着娘娘放宽心,平平安安生下个小阿哥才好呢,也好给五阿哥和十阿哥做个伴儿啊!“
如懿亦笑:”可不是。五阿哥虽然养在本宫膝下,但本宫如今有孕,怕也顾不上。还是海兰自己带回去照顾方便些吧。“
海兰接永琪在身边,自然是欢喜,于是聊起养儿话来,细细碎碎又是大篇,直到晚膳时分,才各自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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