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似是用尽所有力气,凄然呼道:“是,臣妾是防着身份高贵宠妃生子,是深恨如懿从前张扬而在她入冷宫后加以折磨,也曾因为高氏告诉臣妾如懿在冷宫诅咒永琏而欲杀之泄愤。可冷宫失火之事,如懿中毒之事,臣妾真心不知!”她恨到极处,惶惑地望着四周,枯瘦手如雪中残枝紧紧牵缠着床帐上垂落杏色绞银线流苏。那流苏原是极韧,勒得她手割出或青或紫印痕,皇后死死攥着不放,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撑住自己随时都会倒下身体似。她原本温和端庄杏眼睁得滚圆,几乎要核突,bao出,她凄厉地嘶声道:“这些事,是谁害臣妾?是谁要害死臣妾?”
“谁要害死你?”皇帝忍无可忍,鄙夷道:“自作孽,不可活。你便是自己害死你自己!”
皇后目光倏地跳,骤然死死盯在皇帝身上,由炙热而至冰冷,她神情近乎痴狂:“原来这些事皇上早就知道,却隐忍至今才来问臣妾。这究竟算是您恩典还是臣妾冤孽?”
皇帝神色平静如水,话语锋利藏在悠然语调中:“这些年你所作所为,朕从旁人口中也算略知二。你私德有亏,但你是朕皇后。作为个皇后,你为朕生儿育女,也算节俭自谦,对着嫔妃也未有忌妒尖酸之色,算是御下宽和,不曾让天下臣民有半分议论。朕若揭破你,只会让你成为朕山河岁月里污点,让皇室成为天下人笑柄。”就像袭华美衣袍,纵使底下虫蛀蚁蚀,破败不堪,他也得保留着外表金玉绮丽。多年夫妻,恩情固然不会少,但她屡屡进逼,不曾领会他提点,也终将那些年恩情积郁成难以言说厌烦。只是想起他们共同孩子时,那样纯真笑脸,才会让他情绪稍稍缓和。他知道她本性温和,并不如后来所知那样凌厉,也知道她会极力维持着这样温和过下去,只不过来日,终究会渐渐疏远,只剩下礼仪所应有客气。
皇后静静地听着,所有情绪在她克制下渐渐平息,终于回到如常雍容与宁和。她挣扎再挣扎,终于支撑着俯身拜下,冷然道:“皇上这顾及皇室颜面,顾及自己颜面保全臣妾,实在是圣恩滔天。”她仰起脸,目视皇帝,“既是皇上恩惠,那臣妾不能不报,就恕臣妾直言句。臣妾固然是为富察氏族殚精竭虑,您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心意无所不用?您这样性子,固然圣明聪敏,但亲近之人,无不为此所伤。事到如今,臣妾做孽臣妾自己担着。可来目无论谁为继后,有您在日,只怕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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