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底全是薄薄如冰屑笑意,随手抖来赤色捻金龙纹缎被,散漫看眼道:“哦。已经脱得干二净,是来侍寝。”
阿箬面红耳赤:“规矩如此,奴婢也是遵照祖制而已。”
皇帝微微笑:“你也知道你是奴婢。你侍寝三年,自然学会如何侍寝,还要按着敬事房那套来?”
深赤色缎被上,以玄黑丝线绣着狰狞五爪蟠龙,龙爪以金线刺绣而成,尖亮锐利宛如鲜活,似乎爪爪都要挠进她
海兰忍着泪,脸色渐渐沉着,沉吟道:“这事细察出来是谁便可,不必声张。”
江与彬满脸疑惑,如懿含着恨意叹息道:“换,也决不能相信无端端加这个药是为你好。倒是出这个主意人,借着与人无害样子行阴毒之事,实在是可怕可恨。只是这事即便张扬开来,皇上也只会以为那人是无心之失甚至是好意为之,倒成咱们小人之心。还是不说也罢。”
海兰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突起,仿佛条条蜿蜒青色小蛇,咝咝地吐着芯子:“这样会算计人,真当是厉害!算是记住,只当自己吃堑长智吧。只是江太医,以后得劳烦你多费心。”
江与彬赧然道:“娴妃娘娘在冷宫里,微臣难免分心,不能面面俱到。说来,也是微臣失职。往后,微臣定会格外小心。另外,待贵人生产之后,微臣也会配好药膏,给贵人涂抹身体,以求消去纹路。”
海兰静静地望着外头漆黑如墨天色,仿佛是望着自己望也望不见前路。她眼中泪光闪,终究是忍住,轻声道:“姐姐,只有你和孩子。”
如懿安慰地拍着她,和她紧紧依靠在起。她们影子落在墙上,像道单薄剪影,若是哪阵风吹得大些,便要同吹去似。
阿箬裸露着身体,从被子底下点点努力地钻上去。黑洞洞地被窝里,她感觉得到皇帝年轻身体就在她身侧,隔着薄薄丝绸寝衣,散发着热烈气息。她熟门熟路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望着明黄色宫样帐楣,密密龙腾祥云绣花,账外烛火照在上头,混淆着帐上所绘碧金纹饰,华彩如七宝琉璃,璀璨夺目,直刺入心。
她紧紧地拥住皇帝,想要伸解开他寝衣上第颗扣子。皇帝动不动,只是嗤地笑,带着冷冷余音,吓得阿箬赶紧缩回手。
皇帝口吻平静得没有丝波澜:“你在做什?”
她鼓足勇气仰起脸,望着皇帝如盛开康棣般炫目面庞,低低哀求道:“皇上允许奴婢侍寝,奴婢……奴婢是来侍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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