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谢培东发现他的身子在摇晃,连忙扶住了他。
“天塌不下来……”方步亭闭上眼定住了神,“培东。”
“内兄。”谢培东改了称呼,仍然扶着他的一只手臂。
方步亭慢慢睁开了眼,深情地望着他:“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人家是叫儿子来打父亲了,我们老兄弟只有亲自上阵了。”
谢培东也动了情:“孟敖再糊涂也还不至于此。要我干什么,你说,我立刻去做。”
方步亭:“什么意思?”
谢培东:“没有说详细原因,就说五人小组解散了。”
方步亭:“就这一句话?”
谢培东:“是国防部曾可达打来的,说从今天起就由国防部和北平警察局联合调查我们北平分行和北平民食调配委员会的经济案子。叫我们立刻送崔中石到顾大使宅邸接受问话。”
方步亭:“接受谁的问话?扬子公司的那两个人是放了还是没放?”
偷听电话的嫌疑,连忙又向来时的二楼过道方向走去。
推开二楼办公室的门,方步亭便发现谢培东神色十分凝重,手里依然拿着话筒在听,见他进来立刻捂住了话筒,以便方步亭问话。
“哪里来的?”方步亭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立刻问道。
“五人小组。”谢培东听筒仍在耳边,话筒仍然捂着。
“我来接。”方步亭快步走了过去。
方步亭:“平时这些纠纷我从来不想让你卷进去,这一回不得不让你卷进去了。你立刻去见崔中石,亲自陪着他去顾大使宅邸,代表我、代表北平分行守着他接受问话。有你在,能对付曾可达,也能看住崔中石。这两个人今天要短兵相接了,一个是铁血救国会,一个是**党,都把孟敖当成了刀拿在手里砍杀,最后都是为了砍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培东:“我立刻就去。”说着还不放心松开搀着方步亭的手。
方步亭自己将手臂抽了出来:“一
谢培东停住了,只望着方步亭。
“说呀!”方步亭很少如此失态,居然跺了一下脚。
谢培东只得回话了:“扬子公司的人仍然被扣在那里,就是叫崔中石去对质问话。问话的人是曾可达、徐铁英,还有孟敖……”
方步亭怔在那里,两眼翻了上去,望着开了一夜仍然在转的吊扇。
突然他翻眼望着的吊扇转成的那个圆圈越来越大、越转越低……
“挂了。”谢培东慢慢把话筒从耳边拿下。
“说什么?”方步亭急问。
“行长先坐吧。”谢培东将话筒放好,有意舒缓气氛。
“说吧。”方步亭依然站在他面前。
谢培东:“五人小组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