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一批议会士兵。此时天色微亮,火山口南部边缘的动静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几名我方守卫正努力抵挡红衣士兵组成的方阵。与此同时,第一条隧道已经沦陷,议会士兵已攻入火山口内。
派珀说,这不是吟游诗人传唱的故事,当天自由岛上发生的事证实了这句话是多么贴切。当吟游诗人歌颂战争时,让人觉得战斗听起来像是一种舞蹈,打打杀杀中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当士兵们彼此刀剑相交时,内含一种音乐的韵律,士兵在战斗中因为技巧娴熟,勇气可嘉方能脱颖而出。但是我看到的战斗,完全没有为这些浪漫主义留下余地。战场太拥挤,一切又发生得太快了。手肘和膝盖被刺穿,剑柄击碎了颧骨,牙齿像骰子一样在石头上翻滚。没有战斗口号和呐喊,只有咕哝声、咒骂声和喊疼声。刀柄上流淌着鲜血。弓箭是最残忍的,它们不是空气一样轻的小玩意,射出去又重又快,我见到一名议会士兵被弓箭射穿肩膀,钉在一扇木门上。每支箭飞过院墙撕裂天空时,都会发出嘶鸣声。我们大约在院子上方四十英尺的高处,但是鲜血的气息已经透过窗户,渗入屋内满是酒味的空气中。我不禁怀疑,今后是否还能做到在举起一杯酒时,不会想起血液的味道。
我们的守卫在奋勇杀敌。箭如雨下,射进议会士兵的胸口、肚子和眼睛里。对我来说,这都是双倍的死亡。每一名阿尔法士兵被杀身亡,我都能感觉到,有时是看见,在大陆上有一个欧米茄人倒地而死。在我下方有个士兵被砍了一剑,他的脸顿时变得像是一个打破的盘子。我闭上眼睛,看到一个金发女人倒在一条砾石小路上,一桶水翻倒在旁边。一名议会女兵爬到要塞外墙上,胸口中了一箭,我不忍再看,闭上双眼,却看到一名男子无声无息跌倒在浴缸里。每个人死去都会产生回音,而这一切我都不得不目睹,直到吉普的手在窗台上握住我的手,才让我免于尖叫出声。
尽管我们的守卫勇猛杀敌,但议会士兵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而且他们身体健全,体力充沛。我们的独臂守卫能够拿住一把剑或者盾牌,但是无法两者兼用;无腿或者跛脚的弓箭手能够在远处准确无误地射杀敌人,但是当议会士兵攻进外墙,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无法及时撤退。当战斗发展到近身肉搏时,议会士兵也开始大开杀戒,但是我们很快发现,他们在形势许可的情况下,尽可能抓活的。已经有十多个我方守卫身受重伤,被拖回议会的战线内。一名守卫浑身流血,被人拖着腿拉回议会阵营,在路上留下一道锯齿状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