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良久,他似乎比上次所见又苍老憔悴些。其实细细算去,他也不过才三十许人而已。在感叹于他憔悴支离时,实初亦为面色和虚弱惊愕不已。
“娘娘面色怎如此青白?”
“是?”在小小手镜里窥探自己被脂粉掩盖容颜,确如他所言,那种青白交错衰弱气息,连上好玫瑰胭脂也遮盖不住,脂粉扑在脸上,似无所依靠孤魂野鬼,凄艳地浮着。无奈叹息,“不到万
许是动心思太多,或是怀这个孩子时本就气虚,偶尔晨起或临睡前,呕吐次数总是特别多,伴随着,更有小腹中难以忍耐凉滑感受。
每每问及卫临,只是见他越来越深锁两道浓眉和郑重请求,“娘娘只宜静养,实在不能再费任何心思。”
可以静养?喃喃自问。
已经发生过事,心思已经费尽。还未完结事,连自己不愿去想都难以忘记。夜夜梦见陵容临终前情状,气息渐微,她口中仍旧喃喃低语,“皇后,杀皇后。”
梦中事难以解决,采葛亦在来看望时难掩忧心神色,“自从静妃有身孕,沛国公府无比托大,国公夫人常居王府照顾爱女,即便王爷不忘照顾隐妃,但难免权柄另移,隐妃地位大不如前。”
这样话,玉隐自己是万万不肯告诉,她每每来看,依旧是妆饰华丽,笑容清淡,不露丝毫近况窘迫。若以话试探,她却极敏感,笑吟吟道:“如今姐姐自己也有着身孕,多宁神静气才好。静娴也是如此,能体谅姐姐,自然也能体谅她些。”她轻轻沉吟,“毕竟,她腹中孩子是王爷。”
愕然于她深明大义转变,不免更心疼她,“你若有什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告诉长姊就是。”她笑得温婉而柔顺,似九月含露而开小小雏菊,“王爷并没有顾此失彼薄待于,已经很安心。”玉隐如此安分而柔顺,太后在病中听闻,亦不觉赞叹,“能这样体谅,确是好孩子。”
被腹中越来越频繁凉意折腾得寝食不安,再要管玉隐事也有心无力,只能婉转请采葛转告玄清,定,定要善待玉隐。
卫临日五六次来到柔仪殿请平安脉,却越来越不敢接受他略显无力说辞“安心静养即可”。甚至在每日所服安胎药中,当阿胶甜香被越来越浓重苦涩药味所掩盖时,也能明白无误地感受到这点:胎并不安好。
清露覆地个夜晚,终于不得不请来在为眉庄守陵温实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打扰他对眉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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