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她抬首牢牢看住,神色败若死灰,静静道:“你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历来沉稳,可是如今失算。”停停,“槿汐与李长之事,便是姐姐告诉皇后?”
她不语,只深深看眼有,神色无奈。徐徐道:“直在想,当日是谁走漏风声闹出这样大风波来。李长和槿汐都是谨慎人,处处小心。唯破绽便是那日那枚柳叶合心璎珞被你看出是槿汐手艺。当日在场之人除唯有眉庄和你,眉庄自然不会在这些事上留心。而敬妃你,却在那些日子时常出入皇后凤仪宫。”
她声音有些哑涩,手指紧紧蜷着手中团扇柄骨,似要把它捏碎般,凄然笑道:“淑妃冰雪聪明,既然都已知道,何必再来问。”
“姐姐为何
着两行簪花小楷,正是李易安句子“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柄是白玉镂空刻花,底部垂着股杏子色流苏,落在敬妃清雅素丽衣袖上,隐隐显得单薄。
微微笑,“哪里为着好看呢?不过是为时时给自己提个醒罢——秋扇见捐,连班婕妤绝世才情都不过落得个独长信宫下场,遑论咱们姐妹。”
敬妃微微变色,尴尬笑道:“淑妃妹妹都说这样话,可叫们怎好呢?”
“姐姐如何与样?”微笑注目于她,“皇上给这样高位份荣宠,外人看来何尝不是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然而姐姐心细如发,知道已无娘家可靠,不过是风雨飘萍、如履薄冰而已。”
“皇上他…”
声音平静而冷冽,“登高必跌重。如今越是风光,来日旦被谗言所害,必定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看着敬妃手中团扇,轻轻道:“喜欢时候便是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旦不入眼,便是般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不过和这秋扇般罢。”
敬妃微笑道:“旁观者清,妹妹也听说句——皇上心里有妹妹,才会这样几年放不下。”
“那…”索性挑开话头,“敬妃姐姐向慧智,又对世事洞若观火,既然明知皇上对还不算轻视,为何还要与作对?”
敬妃脸色在刹那变得雪白,沉默着低下头去,明晃晃日影投在她左侧脸颊上愈见肌肤透亮,如白瓷般,几绺柔柔碎发从高耸螺髻底下垂落下来被冷汗腻在脖颈中,发髻上只温润厚重和田白玉凤凰口中衔着长串绞珊瑚珠和青玉碎璎珞和,几乎是纹丝不动。
而她此刻心情,未必有这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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