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宫外聚不少等候消息宫人。宫里规矩,妃嫔临产,只得帝后和位份贵重妃子才可入内等候,余者都只能候在外头。各宫矜持身份,自然不愿意亲自守候,却也不愿落人后,于是皆让贴身心腹随时回报消息。
宫人们远远见浣碧扶出来,慌忙跪行让路。只温和道声“起来”,目不斜视缓缓离去。汉白玉阶在月下泛起清冷光泽,稳步走下,罗纱衣裙拂过地面有优雅柔缓轻声,长长裙裾软软蜿蜒在身后,逶迤如浮云。
小允子在前头领着小内监们打灯。夜风沉寂,浣碧衣带被风扑得卷卷,像是腔子里挣扎着口气,良久,她同情地叹
。”
乍然听皇后提到身上,更兼她对徐婕妤评价,心中更是不忿。见玄凌只是默不作声,心知皇后言语虽然对徐婕妤加意贬损,然而对玄凌愧疚之心未尝不是种开解。徐婕妤本就不得宠,若再被皇后言语所激,只怕生下皇子玄凌心中也有心结。
当下只是微微笑,伸手正正衣襟上绿玉髓曲金别针,娓娓道:“皇后娘娘如此善解人意,臣妾望尘莫及。徐婕妤品行端方又知书达理,并非味爱牛酸吃醋人。今日动胎气只怕也是素日身子孱弱缘故,若真是钻牛角尖为荣更衣事生气,只怕也不到今日才发作。皇上说是不是呢?”说罢笑嗔道:“皇上也是,徐妹妹这是头胎,又受上回险些滑胎惊吓,心里不知多害怕呢。皇上也不着紧来玉照宫,连带着臣妾心里也七上八下害怕。”
玄凌道:“朕听说心里着急紧,当下就赶过来。”
心下晓得他是从拥翠阁过来,路途遥远难免耽搁,当下只转头向桔梗道:“快到里头跟你小姐说皇上到,请她安心就是。”
旁刘德仪怯生生道:“徐婕妤不是顺产,怕不是时半会儿就能有消息事,外头夜凉,不如皇上和皇后娘娘、莞妃娘娘到正殿等候吧,臣妾已经叫宫人们准备好茶水。”
玄凌点点头,道:“徐婕妤生产,朕是定要在这里等消息。”他握握手,柔声道:“你自己也怀着身孕,倒是辛苦你。”玄凌语中颇有心疼之意,“你先回去歇息,若你再有个什,朕真是经不起。”
以手支腰,笑道:“皇上若不吩咐臣妾也必要告辞,如今少睡些便要腰到软,愈发想躲懒。”
玄凌谆谆嘱咐浣碧,“好生扶你家小姐回宫去吧。”
出玉照宫,但觉凉风习习拂面,沉闷心胸也稍稍开朗些。愿坐轿辇,只扶着浣碧手慢慢踱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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