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中薄似蝉翼鬓角,淡淡道:“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槿汐笑道:“皇上这般重视娘娘,只不知请谁作册封使,是国公抑或丞相,更或者是宗亲?”
漠然道:“册封旨意要紧,管谁是册封使呢?”
槿汐颔首道:“娘娘说是。只是今番要回宫,有些东西娘娘是定要舍弃。比如,心。不是狠心,狠心亦是有心。娘子要做,是狠,而没有心。”
转身,恳然握住她手,“槿汐,除你,再没有人对说这样话。”
意回宫去…”
莫言拍着肩,温和道:“你和不样,你自己孩子没跟在身边。做娘总都是舍不得孩子。”
心中软,悲不自胜,拉着阿奴勉强笑道:“你既要跟着去宫里,可不能再叫阿奴。”微微沉吟,“反正阿奴也只是你小名儿,如今就叫花宜吧,你可喜欢?”
阿奴点点头,语气里还些微残余天真,“从今后可跟着你,你护着,自然也护着你。”
微笑,“是。定护着你,不叫你再受人欺侮。”
“槿汐惭愧,”她温婉声音里有深深歉意和自责,“槿汐白白在宫中活数十年,竟不能维护娘娘分毫。”
微微笑,“你已经尽力。恰如你所说,有心之人如何和没有心人相抗衡呢?”定定神,窗外是渐渐暖热夏初天气,热烈风让神思愈加冰冷,“玄清已死,再没有心。”
昏黄
到晚间,回甘露寺暂住。依旧是那座小小院落,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显是用香熏过,入门便是浓浓香郁。静岸早早引人等在门外,她神色如常和蔼,其余人等却早换副毕恭毕敬神色。心中不屑,面上却不露出来,只与静岸叙过不提。
浣碧环视周,袖着手冷笑道:“怎不见静白师傅,往日拜高踩低她都是头份儿,怎今日娘娘回来暂住却不见她?”
唤声“浣碧…”,众人面面相觑只不敢答话,到底是静岸道:“静白病着,恕不能拜见娘娘。”
浣碧冷着脸横眉不语,槿汐微笑道:“静白师傅或许是心病也未可知。今日也就罢,过几日宫里迎娘娘回去,合寺毕送,可由不得静白师傅病,且叫她好好养着吧。”
当下也不理会,只安静住下不提。甘露寺殷勤供应,十分周到,只瞧着她们战战兢兢样子唏嘘不已。这日晨起,槿汐为梳头,篦子细细,划过头皮是阵警醒酥凉。槿汐轻轻道:“听李长说,宫里来册封使,预备着午后就要来宣旨接娘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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