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才见这个道姑不过四十岁左右年纪,长得并不十分美艳,但是眉目清秀恬静,却是有些眼熟。眉眼间皆是说不出温柔婉约,恰如写最有情致阙宋词。此时暮色渐暗,红河日下般光影离合之中。她骤然显现容颜宛如皓月当空,洒落无数清辉,更如冬日灰颓天空下绽放第朵新雪,洁白晶莹,风骨清新。
时间只觉得目光迷离,口干舌燥。那干燥不是因方才口渴引起,而是神思全不在自己脑中,全落在她身上,竟半分也挪不开去。
她笑吟吟端杯水给,笑道:"喝吧,才凉下茶,温温正好喝呢。"
时呆住,竟不晓得去接。她温言催两句,方才醒悟过来,不好意思道:"失礼。"
她摇摇头,并不责怪。慌忙接水去喝,心下隐隐责怪自己,并不是个急色男人,在宫中见惯种种美丽女子,甚至是华妃这样艳丽不可方物。她也算不上是怎样出奇绝色美人,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心神俱醉
来,周身四肢百骸至每个毛孔,无不舒畅。
行到林间,风起深处,条鹅卵石羊肠曲径幽深到底,似乎引着人往里走去。只见几橼旧屋围成个小小院落,黄墙黑瓦原本颜色早被山风侵蚀失去旧貌,只余陈旧之气,融在深浓绿色之中,显得毫无生气,点起眼之处也无。
走得近,见门上有块小小匾额,金漆都已脱落大半,加之天色晦暗,分辨良久,才看清是"安栖观"三个大字。
时好奇,又觉口中焦渴难耐,更见灰色木门半掩着,想是有人在。于是伸手推,门"吱呀"声开。
是座小小庭院,寻常模样间正堂,正堂后是中庭,庭后又有三间小小禅房,都收拾得十分干净整齐。值得称道之处是,绿草茵茵之畔有简单泉眼山石,自成意趣。院落周遭有小株梧桐密密栽成,十分清幽。
林中幽静,凉风悠悠暂至,不由叫人蕴静生凉,口中也不觉得那渴。
有把温柔恬淡声音静静传来,道:"你找人?"
闻声望去,却见个穿道姑服饰女子,站在暮色四合之中,提着把水壶,盈盈望着。
光线逆向,并看不清她容色,只觉她声音十分温和动人。知道这样悄悄进来,已是十分失礼。忙欠欠身,抱歉笑道:"是口渴,所以这样冒昧进来讨口水喝。"
她闻言笑,向招手道:"那里水是井里生水,不能生吃。随来这里吧,拿水给你。"忙谢过,才走近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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