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中杀伐决断,狠心凌厉,或敌或友,又何尝不是这个眼神来交换。也渐渐,眼中凝聚心机,在想哭时候含着笑意,在想笑时候积蓄起眼泪,化去闺阁少女明快直接。
甚至君王宠幸、轻怜密爱,眉梢眼角风情,也是这样霍然滋长出来,抵消少女无知无觉、懵懂不明。就这样,瞬间成长为女子,瞬间拥有所谓媚惑和风情,千绪万端,都只在这眼角蕴涵住。
原来老那样快,死心,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却不想,掩饰不是自己眼波
动手浆衣浣衣,做些粗活。咱们来,许多像浆洗上事情全交给咱们。寄人篱下,自然也不能争辩句。好在这些活计是奴婢与浣碧姑娘做惯,倒也没什。"
"只怕……"浣碧急道:"到时候她们得寸进尺,连小姐也要同辛苦。"
默默垂首,咀嚼着口中素菜,淡然道:"已身在甘露寺,即便要做什粗活重活,也是应当。"扶着二人手,恳切道:"只是为难你们,总是为辛劳不已。"
浣碧含泪低头,呜咽道:"如今身边亲人只剩长姊个,只要陪着长姊,什都不怨。"
槿汐亦道:"奴婢既然愿意出宫陪伴娘子,那无论遇上什难处,都是心甘情愿。"
心下感动不已,唏嘘道:"从今往后,也只有咱们三人相依为命。"
浣碧低低哭着,啜泣道:"咱们都没有什,只是长姊这样瘦,瞧真害怕。"
在浣碧言语里,猝不及防地看见自己如今容颜。长时间地没有对镜自照,当昏黄铜镜中萧条容颜仓惶映进自己眼帘之时,连自己心也有瞬间抵触和不相信,这竟是,竟是现在?双死灰般眼眸,蛰伏于突兀耸起高高颧骨之上。眼中哀怨和伤痛已经沉到底处,像浪涛淘尽后沉沙,无声伏在黯沉铜镜深处,波澜不起,如古井,任起如何去淘,哪怕淘起碎影千波,终究亦是迅即归于平静,黯淡到无泪可流,不能自己。镜中人如此陌生,明明知道是自己,却依旧难以相信,这就如今啊。
容颜虽然憔悴,但终究未曾大改,只是这双眼眸,却真如病心多年老妇,又似曾经饱满盛放过后花朵,这样无声无息萎谢,枯死在寒风枝头。
曾经,美,最多是来自这双眼,灵动如珠,轻舞飞扬,漫然漾波。或喜或嗔,女儿家不能用言语来言说心事,不过也是由着个眼波,远远地递送出去,自然有有心人来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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