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静,花飞也是无声。里头默默许久,温实初方道:这话就像是在赌气。那微臣给小主写个方子,小主按药服用也好。
良久,仿佛是眉庄发出声幽息长叹,恍惚得像是午睡时偶尔个浮梦。
庭院中寂寂无人,只身站在棵垂地杨柳后,不觉痴痴站住。
浅金春光自稀疏枝桠间轻泻如水,在光滑鹅卵石上投下片斑斑驳驳支离破碎。屋里片寂静,春风掠过身后株老梨树,花朵落地,发出轻微扑嗒扑嗒声响。这个寻常午后,忽然被这样几句再寻常不过对话打动,不知为何,心里这样痴痴惘惘,再迈不动步。
片刻,里头有人站起桌椅响动之声,不愿当着眉庄面与温实初碰面,更怕温实初看那种目光,忙悄声避到堂外片花木葱茏之后。只见眉庄亲自送温实初出来,采月也跟在身后,仍是睡眼惺忪样子,只是强打着精神。
他,可算是有情郎?
心下微微黯然,与玄凌,又怎是双生并蒂?后宫女子皆如花,而他这双折花手,便是予取予求,恣意纵兴。终究,还是不能、亦不敢相信。只是在镜中窥见他兴致勃勃神色,却也不忍拂逆,只微微含笑不作词。
春光如精工绣作云锦漫天铺开。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他情浓于眉山目水处相映,当真是动心意。
他在耳边道:许久不闻嬛嬛琴声。
侧首滟滟婉然笑,道:便以此首《好时光》作曲新歌罢。
眉庄站在垂花门前,微微笑道:温大人今日走得匆忙,怎不再坐坐喝杯茶再走。
温实初用力作揖,唯唯道:有劳小主举动玉
这日下午,玄凌离开,便匆匆去往眉庄存菊堂。
此时午日正中,风和日丽,疏影斜斜。存菊堂中静无人,唯见采月人卧在堂外庭院横榻上,拿把羽扇半覆在脸上打着盹儿。见她睡得香,也不忍吵醒他,径自穿花分柳走进去。
时走到窗下,隐隐闻得有人语,依稀是温实初声音,倒也不好擅自进去。又怕采月醒乍然见要叫唤,于是便择棵浓密树暂避。
站在纱窗外,隐隐听得屋内温实初道:小主多痰是因为有些体气燥热,该吃些雪梨润润也好,要不鸭梨也是好,拿冰糖炖炖吃,倒比药好。终究是药三分毒,固本培元之道还是在于养生。
幽幽声叹息,眉庄声音里竟有些幽怨,梨同分离。已经在这个不得见人去处,你还要吃梨?谁要梨呢?宁可这样让它体气燥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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