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至太液池西岸,正巧见曹婕妤带侍女抱着温仪帝姬在临水长桥边拨柳枝逗·弄池中尾尾金鲤,笑语连连。见轿辇经过,忙肃立边请安。命她起来,侧身在轿辇上笑道:婕妤好兴致。
她亦笑,看着温仪眼中饱含无限爱怜疼惜之意,闲来无事,温仪便嚷着要出来逛。这个鬼灵精当真闹得嫔妾头痛不已。
微笑:婕妤这样日日头痛福气别人是求还求不来呢。凝眸温仪,她也快三岁。三岁小人儿出落粉娇玉嫩,眉目如画,嘴里咿咿呀呀不止。她向没有与见熟,很是有些怕生,却也不哭不闹,只睁大双滴溜滚圆乌仁眼珠好奇打量着,十分乖觉可爱。
她本被曹婕妤抱在手中,见笑殷殷看着她,亦晓得是喜欢她,忽而嘴扁,欢快笑出声来,张开手臂便要抱。也意外,本坐在轿辇之
身后,直以漠然神情相对于,闻得太后这样说,方笑笑道:太后太过抬举臣妾。
太后卧在阳光底下晒半个时辰,困意渐浓,懒懒道:哀家午睡时辰到,你们且先去哪里逛逛罢。
与眉庄连忙起身告辞。太后阖目片刻,缓缓唤住道:追封太妃事这样办甚妥,面面俱到。若是换哀家来拿主意,多半也是这个样子。皇帝向性子有些急躁,考虑事情不那周全,得有人帮衬着。可是若这全是你个人主意,那主意未免也太大。
正打算着出去后如何向眉庄解释,太后这样陡然句,心口仿佛下子又被吊起来,忐忑不宁。维持着笑容有点发僵,两颊便有些酸,道:臣妾哪里懂得这样多,实在是不能。
太后笑颇为感慨,古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哀家觉得不通;可太有才华,终究有薄命之嫌,也太可惜。有才而知进退,兼修福德,那才是难得。毕竟这宫里不同于寻常。太后意味深长道:这后宫里,虽说你们只是介女流,却是个女人哭笑都会引发前朝风吹草动地方。言行都自己谨慎着吧。
点头不语,细细体味话中深意。太后道:你是个明白人,哀家喜欢。若得空,便常来这里为哀家抄录佛经罢。
唯唯依言告退。疾步走出太后颐宁宫,方觉得身心疲时间难以放松下来。额上累累汗珠滑落,须臾才晓得去擦。
出来浣碧迎在外头,见转眼不见眉庄,心中着急,便问:见着眉庄小主没有?
浣碧道:见着,带宫女去小厨房为太后准备点心去。
知她此去时半刻也见不着,便乘轿辇往棠梨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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