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她还在上林苑放风筝;还闹着“捉七”玩儿打碎画屏;还等着满十六岁那年欢天喜地地被册封为嫔;还吃着为她准备精巧糕点说着笑话;她还对说要做腹中孩儿姨娘,作为定礼玉佩还在,她却这样突然不在……
槿汐见脸色不对,慌地忙来推,犹自不肯相信,直到外头说淳儿遗体被奉入延年殿,直如刺心般,“哇”地哭出声来,推开人便往外头奔去。
槿汐眼见拦不住,急忙唤人,直奔到殿门外,小允子横跪在面前拦住去路,急得脸色发白道:“娘娘!娘娘!去不得!皇上说您是有身子人见不得这个才奉去延年殿!娘娘!”
说话间槿汐已经追出来,死命抱住双腿喊道:“娘娘三思,这样去只会惊驾,请娘娘顾念腹中骨肉,实在不能见这个!”
夜风刮痛双眼,泪流满面,被他们架着回寝殿,再不出声,只是紧紧握着淳儿所赠那枚羊脂玉佩沉默流泪。玄凌得到消息赶忙来抚慰不许出去,他也是伤心,感叹不已。反复不能成眠,痛悔不该与她起出去放风筝,更不该纵她人去捡风筝只让内监远远跟着。玄凌无法,只好命太医给灌安睡药才算事。
”
她神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终于还是如常,“是明是暗到底还是未知之数。”她沉默片刻,似是有迟疑之色,终于吐露几字道:“你快去看看吧。”说着匆匆离开。
听得莫名其妙,眼见日色西斜,蓦地想起过这久去陪淳儿捡风筝人却还个也没回来。其时夕阳如火,映照在碧桃树上如树鲜血喷薄般,心里隐隐觉得不祥,立刻吩咐人四处去寻找。
※※※※※
淳儿很快就被找到。
玄凌允诺极尽哀荣,追封淳儿为嫔,又吩咐按贵嫔仪制治丧。
勉强镇定下心
入夜时分槿汐回来禀报时满脸是掩饰不住哀伤与震惊,听得她沉重脚步已是心惊,然而并未有最坏打算——顶多,是犯什错被哪个妃子责打。
然而槿汐在沉默之后依旧是悲凉沉默,而旁边淳儿所居住偏殿,已经响起宫人压抑哭声和悲号。
重重跌落在椅上。
槿汐只说句,“方良媛是溺毙在太液池中。找到时手里还攥着个破风筝。”
几乎是呆,面颊上不断有温热液体滚落,酸涩难言。叫怎能够相信,下午还欢蹦乱跳淳儿已经成为溺毙在太液池中具冰凉没有生命尸体,淳儿,她才十五岁!叫怎能够相信?怎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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