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强忍怒气,施礼转身要走,不料走得太急,颈中串珍珠项链在花枝上勾,“哗啦”散开来,如急雨落满地。那珍珠颗颗如拇指般大小,浑圆致,几乎看不出有大小之别,十分名贵。
华妃犹不觉得,身后曹婕妤“哎呀”声方才知觉转过身来,正
院中只闻得她爽利得意笑声落在花朵树叶上飒飒地响,正要反驳,奈何胸口闷,眼前阵乌黑,金星乱转,少不得缓口气休息。敬妃转脸不言,其余妃嫔也止笑,讪讪地不好意思。
皇后折朵粉红牡丹花笑道:“华妃你也太过较真儿。有没有正式封妃有什要紧——只要皇上心里头认定她是敬妃就可以。你说是不是?”
华妃脸色硬,仰头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有福气自然不怕等,只怕有些没福气,差上时刻终究也是不成。”
皇后却也不生气,只笑吟吟对敬妃道:“今日已经二十三,不过两三日之间事便要册封,你自己也好准备着。”又对华妃道:“敬妃哪里是没福呢,她与华妃你同日进宫,如今不仅封妃,而且不日就要帮着妹妹你协理六宫事宜,妹妹有人协助那也是妹妹福。本宫更是个有福,乐得清闲。”话音刚落,众人连声赞皇后福泽深厚。
华妃也不接话,只冷冷笑,盯着皇后手中那朵粉红牡丹道:“这牡丹花开得倒好,只是粉红色终究是次色,登不得大雅之堂。还不若芍药,虽非花王却是嫣红夺目,才是大方正色呢。”华妃此语出,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下,又不好说什。此时华妃头上正是朵开得正盛嫣红芍药压鬓,愈发衬她容色艳丽,娇波流盼。
众人皆知,粉红为妾所用,正红、嫣红为正室所用,此刻华妃用红花,皇后手中却是粉色花朵,尊卑颠倒,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随意说话。
皇后拿朵花在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大是为难,华妃却甚是自得。淡淡道:“臣妾幼时曾学过刘禹锡首诗,现在想在念来正是合时,就在皇后和各位姐姐面前献丑。”
皇后正尴尬,见解围,随口道:“你念吧。”
曼声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诗未念完,皇后已经释然微笑,信手把手中牡丹别在衣襟上,“好个牡丹真国色!尊卑本在人心,芍药花再红终究妖艳无格,不及牡丹国色天香。”见华妃脸上隐有怒气,遂笑道:“今日本是赏花,华妃妹妹怎好像不痛快似。可别因为多心坏兴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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