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眼中隐有泪光，“小主这样说岂不是要折杀奴婢
。奴婢自府邸起伏侍小主，能为小主尽力也是应当
。”说着引
往内堂走。
存菊堂是向来走得极熟，穿堂入室，如同自己宫里
般。因着玄凌宠爱，去年今时，此处便开满各色菊花，黄菊有金芍药、黄鹤翎、金孔雀、侧金盏、莺羽黄；白菊有月下白、玉牡丹、玉宝相、玉玲珑、团雪、貂蝉拜月、太液莲。紫菊有碧江霞、双飞燕、剪霞绡、瑙盘、紫罗繖。红菊有美人红、海云红、绣芙蓉、胭脂香、锦荔枝、鹤顶红。淡红色有佛见笑、红粉团、桃花菊、西施粉、玉楼春，色色皆是名贵品种。如云似霞菊花丛中，眉庄颊上是新为人妇羞涩微笑，揉进满足光芒，柔声道：“皇上待——也算是有心。”真真是人比花娇。
然而光阴寸短，不过年时间。菊花凋零又开，而昔日盛景已不复于存菊堂中。
宫女鞋鞋底很薄，踏在落叶荒草上有奇异破碎触感，入秋时分，草木萧疏之气隐隐冲鼻。月色下草木上露水沾湿宫鞋。因为眉庄失宠，合宫奴婢也都巴不得偷懒，服侍得越发
御前人办事最是利索。等从冯淑仪处离开时，戍守存菊堂侍卫只剩刚才半。
槿汐扶着手慢慢出去，见夜色已深，又故意绕远路走圈，方又回到上林苑假山后屋子，换宫女衣裳，悄悄跟在槿汐旁边返回存菊堂。
其时正是两班侍卫交班时候，适才被华妃那
闹腾，多数人都是筋疲力尽，加上玄凌撤走半侍卫，剩下人也懈怠许多。芳若早已按照吩咐，将送给眉庄吃食分送给守夜侍卫，那些食物里加定分量蒙汗药，不过多时，那些侍卫都已经睡意蒙胧。
悄悄掩身进去，芳若和小连子已经在里头候着，小连子低声道：“小主没有猜错，小主走后不久，她便从后堂偏门往曹婕妤宫里去。”
呼吸窒，虽然早已猜到是她，但朝知晓，那股惊痛、愤怒和失望交杂情绪还是汹涌而来，直逼胸口。闷声不语，想是脸色极难看，小连子见大是惶恐，问：“小主，要不要奴才先去把她扣下。”
努力抑住翻腾气息，静静道：“不用。你只嘱咐他们要若无其事才好。”
小连子愣，道：“是。”
道：“你先回去吧。她事会亲自来审。”
小连子躬身退下，“奴才已经把船停在荷丛深处，小主回来时应当不会惹人注意。”
点点头，见他走，方把握住芳若手臂道：“姑姑，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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