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住肩膀:“朕只觉你赤子心肠,坦率可爱。”他声音略略低,“朕这生之中,也曾彻夜燃烧过次龙凤花烛。”
微微愣,脱口问道:“不是两次?”
他摇摇头,口气有丝不易察觉生硬:“宜修是继后,不需洞房合卺之礼。”大感失言,怕是勾起皇帝对纯元皇后伤逝之意,大煞眼前风景,不由得默默,偷眼去看他神色。
玄凌却是不见有丝毫不悦与伤神,只淡淡道:“天下男子,除却和尚道士,多半都有次洞房合卺之夜。”他略停,只向道:“你想与朕白头偕老?”
静静不语,只举目凝视着他,烛影摇红,他容色清俊胜于平日,浅浅抹明光映在眉宇间甚是温暖,并无分玩笑意味。
不自禁从喉间逸出声“嘤·咛”,痛得身体躬起来,他手力安抚,温柔拭去额上冷汗,唇齿蜿蜒啮住耳垂,渐渐堕入渐深渐远迷朦里。
夜半静谧后宫,身体痛楚还未褪尽。身边男子闭着眼沉睡,挣扎着起身,半幅锦被光滑如璧,倏忽滑下去,惊得立刻转过头去,他犹自在梦中,纹丝未动。暗暗放心,蹑手蹑脚把锦被盖在他身上,披衣起身。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上烛火燃烧半夜,烛泪垂垂凝结如树灿烂珊瑚树,连那泪迹亦仿佛是含羞而愉悦。烛火皆是通明如炬,并未有丝毫暗淡之像。只是这宫中静谧,那明光也似无比柔和照耀。
“你在做什?”玄凌声音并不大,颇有几分慵意。
转过身浅笑盈盈,喜孜孜道:“臣妾在瞧那蜡烛。”
他支起半身,随手扯过寝衣道:“蜡烛有什好瞧,你竟这样高兴?”
低低依言:“是。”嘴角淡淡扬起抹笑,“天下女子,无不作此想。臣妾也不过是凡俗之人。”脸上虽是凝着笑意,心底却漫漫泛起缕哀伤,绞杂着丝无望和期盼,奢望罢,奢望罢。握着他手手指不自觉分分松开。
他只凝神瞧着,眼神闪过色微蓝
“臣妾在家时听闻民间嫁娶,新婚之夜必定要在洞房燃对红烛洞烧到天明,而且要双烛火同时熄灭,以示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哦?”他颇感兴味。
微感羞涩,“不过民间燃皆是龙凤花烛,眼前这双红烛,也算是。”
“你见那红烛高照,所以高兴。”低头只不说话。他坐起身来,伸手向,亦伸手出去握住他手,斜倚在他怀里。
见他含着笑意,却是若有所思神态,不由轻声道:“皇上可是在笑臣妾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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