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轻软帷帐委委安静垂地,周遭里静得如同不在人世,那样静,静得能听到铜漏声音,良久,滴,像是要惊破缠绵中绮色欢梦。
锦衾太光滑,仿佛是不真实般,贴在肌肤上激起层奇异麻麻粟粒,越发显出生涩与懵懂。他唇落在唇上时有瞬间感觉窒息。身体渐次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自心尖燃烧。吻越深越缠绵,背心却透着丝丝冷意弥漫开来,仿佛呼吸全被他吞下去,皆不是自己。轻轻侧过头,这是个明黄天地,漫天匝地蛟龙腾跃,似乎要耀花眼睛。只余和他,情
与莲藕图案,黄绫腾龙帷帐高高挽起,榻上幅苏绣弹花五福万寿锦被整齐平摊着。只瞧眼,便窘。
玄凌松开手站住,立刻有宫人无声无息上前,替他更衣换上寝衣。见他当着面更衣,惊之下立刻扭转身去。玄凌在身后“嗤”声笑,更是窘迫。槿汐忙替褪下外袍,她手碰触到手时迅速看眼。知道,手指是冰凉。时事毕,他挥挥手,宫人皆躬身垂首无声地退下去。遥远声殿门关闭“吱呀”,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去看被高大殿门隔在外边槿汐,心里不由自主害怕。
有声音欺在耳后,低低笑意,“你害怕?”
极力自持着镇静,虽在殿内缓缓说:“臣妾不怕。”
“怎不怕?你不敢看。”他顿顿,“向来妃嫔第次侍寝,都是怕。”
转过身来,静静直视着玄凌,娓娓道:“臣妾不是害怕。臣妾视今夜并非只是妃嫔侍奉君上。于皇上而言,臣妾只是普通嫔妃,臣妾视皇上如夫君,今夜是臣妾新婚之夜,所以臣妾紧张。”
玄凌微微愣,并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篇话来。片刻才温言道:“别怕,也别紧张。想必你身边顺人早已教过你该怎侍奉。”
摇摇头:“臣妾惶恐。顺人教导过该怎生侍奉君上,可是并未教导该怎样侍奉夫君。”徐徐跪下去:“臣妾冒犯,胡言乱语,还望皇上恕罪。”
双膝即将触地那刻被双有力手托起。玄凌颇动容:“从来妃嫔侍寝莫不诚惶诚恐,百般谨慎,连皇后也不例外。从没人对朕说这样话。”他声音像是汪碧波,在空气中柔和漾:“既是视朕为夫君,在夫君面前,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心中暖,眼角已觉湿润。虽是在殿中,只着薄薄寝衣在身,仍是有丝凉意。身体微微颤,他立时发觉,伸臂紧紧拥住,有暖意在耳中:“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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