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
原木上，也照亮
猎物蒙尘眼睛。
家人围坐在壁炉前。这些猎物头颅年代久远，每代孩子们都会把手伸过楼梯上端扶栏去摸它们，所以它们头部已经秃。
南尼把米莎铜浴盆挨着壁炉角放下，从水壶里倒点水，调好水温后又加些肥皂浴液，然后把米莎轻轻放进浴盆。米莎开心地拍打起水里泡沫来。南尼取来毛巾在火炉前烘暖。汉尼拔把妹妹小手镯取下，在水里蘸蘸，给米莎吹起泡泡。轻轻飞起肥皂泡映出全家人脸庞，但很快便在炉火上方破裂。米莎喜欢用手去抓这些泡泡，但她更想要回手镯，直到把它重新戴到手上才肯罢休。
汉尼拔母亲在架小钢琴上弹奏着巴洛克风格复调乐曲。在轻柔琴声中，夜幕降临，家人用毯子遮住窗户。树林黑色臂膀将小屋紧紧环绕。贝恩特筋疲力尽地走进来，琴声戛然而止。听着他讲述，莱克特伯爵眼里噙满泪水。夫人握住贝恩特手轻拍几下。
德国人很快就将立陶宛归入奥斯兰，这是德国个小殖民地。他们相信等消灭斯拉夫这种低级人种之后，雅利安人就可以重新在这里定居。德军在马路上行进，装载着大炮德军火车沿着铁轨路向东。
俄军战斗机和大型伊留申轰炸机对准德军队伍猛烈开火，德军则用火车上高射炮拼命回击。
破晓时分，群黑天鹅奋力飞上高空。排成梯形四只天鹅伸长脖子，朝南飞去。在它们上方，战机呼啸。
高射炮炮火击中领头天鹅时，它翅膀刚刚挥展到半。它突然便坠向地面。另外几只天鹅见状面朝下方惊呼，面绕着大圈往下飞翔。受伤天鹅重重地坠落在片原野上，动弹不得。母鹅俯冲下来降落在它身边，用喙轻啄着它，焦急地叫着在它周围打转。
公鹅还是动不动。原野上传来炮弹爆炸声，队苏联步兵在草地边缘树林里行进。辆德军装甲坦克越过水沟，穿过草地，同轴机枪向树林里扫射着，步步逼近。母鹅张开翅膀护住公鹅，虽然双翅和坦克比起来微不足道，虽然心在坦克咆哮中狂乱地跳动，它却没有退缩。它站在公鹅身旁发出嘶嘶叫声，用翅膀拼命拍打坦克。坦克无情地碾过它们身体，履带上粘摊血肉和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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