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场霜雪,梅园花股脑盛开,有白有红,双双怒绽,耀人眼目,地上积雪薄薄,映四下里片素白。太阳只是蒙昧投下微薄光,像是枯黄柳梢,段段洒在斑驳石板上。
青喜和夹儿捧披挂站在株老梅拐角,遥遥向里面探头望去,不时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寰儿跑进来时候,碰巧阵风起,乍见重重梅影深处,男子青衣潇潇,端坐在石椅上,手握狼毫,眼望寒梅,正在作画,方小火炉放置在水盒之下,沸水上面,是上好徽墨方砚,风帽半掩,衣衫翩翩,眼若黑玉,唇似点降,阵风过,梅花漱漱洒在他肩头,瞬间,似乎就能夺人心魄。
太安静,空气里清冷让小丫鬟瞬时间有些失神,这次少爷回来,似乎瘦很多,虽然仍旧是那副孤高清寂样子,但是服侍他这多年寰儿还是敏感察觉到,似乎有什不样。少爷说话时候会走神,吃饭时候会不知不觉停下筷子,有时候看着书,好像很认真样子,可是晚上她来收拾书房时候,却发现书页仍旧是昨日翻看那张。
她听人说,少爷这次在家族内斗中败下阵来,举失势,被老爷怪罪,在宗庙罚跪三日三夜,然后被软禁在青山院里,不许外出。
深秋已过,隆冬将至,场霜降之后,空气中便多几丝寒意,晨起晚落时分,寒气袭来,不得不添加衣物,屋子里整日摆着炭火,日子,就在这绵绵阴日中缓缓渡过。
晌午过后,外面有人叫门,半天也无人应声,寰儿正在房里歇午觉,听见声响急忙披件衣裳就跑出去,她今年已经十九,成青山院里大丫头,打开门,就见月七站在门口,蓑衣上带着寒霜,眉眼都有些发青,被吓跳,急声问道:“怎这样狼狈?”
月七也不回答,问道:“少爷呢?”
“少爷上午去后山梅园,青喜和夹儿跟着呢,有什事吗?”
“赶快带去吧。”
少爷平日行事
见月七满面焦虑,寰儿边穿好最后个袖子,边小碎步跑在前面,连连道:“跟来。”
然而刚走步,却见月七闪到旁,名女子当先走进来,只见她身天水碧南环白锦,上绣极清冷淡绿色水染图纹,款式虽然简单,剪裁却合体,略显纤瘦。远眉如黛,薄施脂粉,姿容绝色,略略显得有几分苍白,却更添轻愁嗔寒。
“表小姐,您请这边走。”
月七恭敬说道,见寰儿还愣在原地,连忙说道:“快点啊!”
“哦!”寰儿反应过来,急忙在前面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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