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羽冷哼声,道:“此等无名小卒,杀之徒然污手脚。”他上下打量梁萧,嘿然道:“你若想死,老夫倒乐意成全。”梁萧微微苦笑,道:“萧千绝呢?”公羊羽淡然道:“他遇上故交,正亲热呢。”
梁萧见公羊羽突然现身,委实诡异至极。又听他含糊其词,更觉疑惑:“此处发生什事?”公羊羽瞧他眼,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自身难保,还有心管别人闲事?”梁萧面皮热:“就算罪该万死,云殊就役犯有过失?”
公羊羽浓眉蹙,目中寒光闪过。梁萧摆手道:“先生且慢动手,这六人与同袍从军。所谓人死怨消,先生且容将他们埋葬,再斗不晚。”说罢自顾自拔出剑来,就地挖个坑,将六人掩埋。
公羊羽从旁瞧片刻,冷声道:“他们死有你埋葬,却不知你死之后,又有谁埋?”梁萧听得这话,想起自己从军以来,征战频频,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千万将士在战场上倒下,变成具具无名尸首。自己活到今日,实属万幸。
他时心生凄凉,叹道:“人生百年,莫不有死,死后埋与不埋,又有什分别?难道来年先生弃世之日,也能料到谁来埋葬自己?”
公羊羽寻思自己抛妻弃子,身边再无亲人。恐怕百年之后,也落得个遗骨荒山,无人掩埋结局,想到此处心中惨,默然半晌,道:“好,瞧你父亲面上,待你死后,老夫亲手让你入土为安。”
梁萧心中百味杂陈。他此来本想与公苹羽辩驳番,但这路行来,目睹战祸之惨,悔恨交加。他既觉自己罪孽深重,论理之心便荡然无存,只想着:“今日死于他手,也算莫大解脱,可惜爹爹大仇未报,妈妈去向不明,束手待毙,岂非天大不孝?”
谁知公羊羽却被他席话勾起生平憾事,沉思道:“天机宫是不能回,子女名有实无,百年之后,恐怕也无人为添香祭奠。唉,梁文靖那孩子本是好,可恨死在老怪物手里,这个仇定要替他报。不过他只得这个儿子,倘若死,岂不绝后?早先他听说梁萧攻宋之举,勃然大怒下,只想杀之,此时却又犹疑不决起来。
梁萧见他拈须沉吟,久久不语,正觉奇怪,忽听公羊羽缓缓道:“小子,你可知道,这镇中六人是怎死?”梁萧略迟疑,应声道:“是被人拳震毙。但为何第二人断发,后面四人断手指、脚趾,却叫人想不明白。”
“这正是那人厉害之处。若拳将六人骨骼震散,原也不难。难得是他拳劲所及,只伤指骨头发,并不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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