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盏灯燃着古怪油脂，发出异样香味。梁萧以前也见过这等仪仗，知道他们在超度亡灵，不禁寻思道：“人死后真有亡灵
？倘若爹爹、三狗儿在天有灵，能听到
说话、看到打仗？”但想鬼神之事终是虚妄，黯然叹
口气，步入帐中。
帅帐甚大，燃两支牛脂巨烛，仍嫌昏暗。帐内众人皆是盘膝而坐，
眼望去均是重臣大将。众人见梁萧进来，无不侧目。梁萧行过礼，伯颜点头道：“你坐到兰娅火者后面去。”梁萧转眼看去，方见兰娅坐左侧最末，在她侧方坐着个蓝眼珠、黑胡须
胡人老者，白布裹头，长袍雪白。兰娅见他看来，神色冷淡。梁萧也不作声，盘膝坐下。
众人默然不语，帐中气氛甚是沉重。过得半晌，伯颜方才缓道：“如今铁索断，援军入城，襄樊城翅膀也硬，你们就没话说吗？”阿术出列道：“全是指挥无方，请元帅责罚。”伯颜冷哼道：“张弘范输是应当！对方摆个奇特阵子，你没见过，无法破解。但钦察军呢？那群蓝眼珠猢狲，都被你娇宠成什样子啦？脖子里撑着根牛骨头，弯不下来？那个合蚩蛮，堂堂千夫长，竟也被牛油蒙心眼，想都不想，就直冲襄阳。若是襄阳城这样好打，咱们干吗要费这多力气围困？他以为他是谁，是成吉思汗吗？”
阿术大汗淋漓，话不敢说。史天泽起身出列道：“大元帅，容说几句。钦察军虽然骄横，也不失为个长处。对手每每遇上那种气势，自然三军气夺，不战而溃；阿术大人顺着他们，也是不想让这支骑军堕这股子剽悍之气。”伯颜略沉吟，颔首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阿术，你起来吧！”阿术这才坐回原位。伯颜道：“汉人兵法说：‘骄兵必败’，虽说不是百无失，但也很有道理。士兵可以骄傲，但将军须得冷静。士兵冲锋杀敌，必得有不可世干劲，但将军却要仔细思量，于乱局中寻觅战胜敌人机会。”阿术点头称是。伯颜又道：“如今钦察军还剩多少？”
阿术道：“据梁萧百夫长清点，有两千二百三十六人。”伯颜道：“如今大军聚集，你麾下兵马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分心。俗话说，个人杀牛时顾不着纺羊毛！今日之败便是这样，若你亲自率领，哪里会输呢？嗯，你可有适合人选，带领这帮猢狲？”阿术欲言又止。伯颜目视众将，又问道：“谁能带领他们？”帐内时悄然无声。
史天泽忽地咳嗽声，道：“钦察军居功自傲，素来排外。莫说色目将领，便是寻常蒙古将领，也不能让他们服帖。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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