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狠狠咬住下唇,牙印深深,方稳住脸上抽动肌肉。蒙挚立即跪下,低声道:“陛下,年节将近,请暂息天子之怒,以安民生之泽……”
“景琰也少说两句吧,”誉王也轻声细语地劝道,“当着和外臣面,哪
缕分毫不爽,莫非殿下直到今日,还没有分证清楚吗?”
其实这时靖王只需解释几句诸如“并无此意”啦,“不是对当年案情有什异议”啦之类话,事情也就扯开,夏江再是元老重臣,毕竟身为臣属,也不可能非揪着死追滥打,但是靖王毕竟是靖王,十三年坚持与执拗,并不是最近这短短半年多时间可以磨平,甚至可以说,正是近来陆续发现些真相,使得他心头愤激之火烧得更旺,所以此时此刻,虽然他明知表面上爱听不听梁帝其实正等着品察他反应,但要让他无视自己真实内心说些圆滑献媚话,萧景琰实在做不到。
“当年事情如何发生,确不知道,只知道,当奉旨出使东海离开京城时,祁王还是天下景仰贤王,林帅还是功勋卓著忠良,赤焰军还是匡护大梁北境雄师,可当回来时候,却被告知他们成逆子、叛臣、罪人,死死,亡亡,除乱坟与灵牌,甚至连尸首也没有看到具,却让如何分证清楚?”
“原来如此,”夏江声色不动地点着头,“原来在殿下心中,只要有贤王德名,有震主军功,有兵将如云雄师,就可以谋逆吗?”
在夏江这句恶意问话之后,蒙挚尽最大可能向靖王使着眼色,暗示他冷静点。可是已经沸腾起来热血很难瞬间冷却,当此生最深最痛伤口被人碾压在脚下时,三十二岁萧景琰实在无法让自己就此隐忍:“所谓谋逆,并无实迹,所看到,也只有夏首尊你份案情奏报罢。”
“不会吧,你只看到夏首尊案情奏报?”誉王语气温和地插言,“景琰,难道你连父皇亲下处置诏书也没有看到吗?”
听到此处,斜靠在扶枕上梁帝终于放下支着额头旁侧手,坐正身体,盯住靖王眼睛徐徐道:“景琰,关于朕对赤焰案处置……你有什不满吗?”
这句话虽然听来平常,但细细品,其实已是极重,靖王立即由侧坐改为跪姿,伏地拜拜,可抬起头来时,说话仍无退让之意。
“儿臣并非对父皇有任何不满,儿臣只是认为,祁王素来……”
“是庶人萧景禹!”梁帝突然怒意横生,高声道,“还有什林帅,那是逆臣林燮!你学没学会该怎君前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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