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习惯从童路几年前住进这里时便养成,只不过近个多月来,它略略发生点点变化。
变化就是以前他仅仅在碰到时才帮忙,而现在,他会有意无意地想方设法赶在那个时间回家,就为帮邱妈妈推把她独轮车。
而且帮完忙之后,他还可以得到碗没有卖完糖水,由邱妈妈那个从远方投奔来侄女儿亲手舀来递给他。
也没得到,心里难免窝火。
“花十年时间斗倒太子,难道又要花下个十年去斗靖王吗?”
梅长苏冷笑道:“靖王和太子怎会样?太子是有名份,殿下你比他先天就要弱些,可靖王不过是个五珠亲王,只因新宠,才显得灸手可热。以后事暂且不说,让太子先把位置腾出来,就已经是殿下大胜果。若是不先迈出这步,万拖到后来陛下有什不可言之事,您就是把太子打压得再深,那皇位也该他坐。届时要再抢,就是谋逆。”
经他这劝,誉王心中略略安定,可回到府中细细想,依然是坐卧不宁。如果是去年这个时候,他手中实力正盛,梅长苏这种说法会立即让他感到欣喜,然而时至今日,认真盘算下手里实实在在筹码,突然发现自己已没有什可以确实握在掌中东西,心里不禁阵阵发慌。
誉王心中疑惑不定,而梅长苏也明白这次很难再把他哄得服贴,所以靖王晋封之后,苏宅防卫也随之加强,外松内紧,被黎纲和甄平整治得如铁桶般。
童路依然隔天来次,有紧急情报时甚至天天都来。不过他在苏宅停留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也就小半个时辰,如果梅长苏对十三先生有什指示,他就会再以送菜为名到妙音坊去趟,如果没有,他便直接回到自己住处。
因为要隐蔽身份缘故,童路住在处贫民聚居街坊内,除左右隔壁是自己盟内人以外,其他相近邻里全是普通低层老百姓,有卖豆腐,卖杂货,扛包跑腿,替人浆衣缝补等等,日子过得都极为辛劳勤苦,很少会有精神关注他人。
般来说,童路回到自己破落院子时都已近黄昏,有时刚把运菜小驴车赶进院内,便会听到身后传来粗重爬坡喘气之声,听就知道是住在西边隔两家邱妈妈回来。
邱妈妈自年轻时嫁过来,大半辈子都住在这里,丈夫儿子都早死,身边只有个七八岁小孙女,每日里调制些糖水,用独轮车推到各处去叫卖,劳碌日归家里,已没什力气把车推上那段小斜坡。
所以只要碰到,童路总要出去帮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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