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通察觉宁、浑二人藏在左近,分心别顾,气机浮动,落在对手眼中,不啻于显露线生机。要知道,从方才起,左、虞、仙三人始终苦苦支撑。外人看起来,谷神通意态超然,仿佛心意不在打斗,然而对面三人身处局中,却深切感到谷神通神意千变万化,不可捉摸;时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时如嵩山峻岭,重叠压来;有时更如汪洋大海,无所不至。与之对峙,心力体力消耗奇快,不过半响,三人就似与人激斗千招,汗下如雨,意倦神疲。
此时生机显,三人几乎不约而同,起出手。刹那间,白影破空,电龙怒啸,北落师门双瞳子,发出幽
掌,接得下就走,接不下,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众僧均是面无人色,忽有两个和尚,个向东,个向西,分头便跑,两人脚力不弱,须臾奔出十丈。
叶梵冷笑声,晃身,赶到东边僧人背后,伸手拿住他后心,风车般凌空抡,大喝声,嗖地掷出。那僧人有如流星赶月,直往西边僧人撞去,还未撞上,西边那僧人便觉巨力压来,躲避不及,不由得失声狂叫。
场中众人不料叶梵言出法随,真下杀手,均是心中骇然。谷神通却是唔声,目光转,投向远处棵大树。那二僧尚未撞上,就听嗖声,大树浓阴中射出根枯枝,比箭还快,正中东边僧人肩头。那僧人身子顿,轻飘飘倒飞数尺,扑地跌落,想来余悸未消,嘴里兀自大声号叫。
那枯枝轻飘飘,不过数两轻重,那僧人撞却有千斤,不料以小击大,以轻击重,竟将那僧人击落。叶梵心神震动,方要喝问,忽见远处草丛里飒飒动,也射出根枯枝,正中大树,只听轰隆声,火光迸射,大树枝断叶碎,声势惊人。
叶梵吃惊,转念间,猛然醒悟:“这不是火不神通‘木霹雳’?难道火部也来人?”
“木霹雳”失传已久,叶梵也是闻名,忍不住定睛望去,但见随那声巨响,大树上纵下名老僧,衣衫破烂,神态老朽,但却若无其事,掸去身上碎屑,三祖寺众僧见老僧,各各惊讶,有人叫道:“聋哑和尚?”
叫声方落,那草丛中也徐徐站起个白衣汉子,双目深陷,阴森森对着老僧,咬牙道:“你逃得掉?”语气怨毒,似有莫大仇恨。
老僧注视那人,蓦地流露出怜悯之色。白衣人面肌颤,忽地嘶声道:“凝儿呢?你将她藏到哪里去?狗和尚,把女儿还来。”叫喊间面容扭曲,神色间已有癫狂之意。
这白衣人正是宁不空,而这老僧,自然就是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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